“是么？”
许向挽点点头：“越来越红了。”
他低眸，手里握着红色签字笔，开始订正错题。许向挽没有骗他，这么一说还更红了。
“等会下课要去医务室吗？你别死了。”
“……”能说句好话么？
我这是关心你。
他的头发微微凌乱，额前刘海挡住了他的眼眸，鼻梁上戴着眼镜。
“不用。”他回答。
许向挽笑笑，随手把自己的卷子放在他桌子上，撑着脸庞：“不会，教教。”
他瞧了一眼，没有任何动作，还是继续订正。
许向挽叹了一口气，望着窗外的树木，那些刚新生不久的绿叶，在微风中摇曳生姿。
要是不用学习，天天玩就好了——
想是这么想，语文老师叫着她的名字。她顿时缓过神，猝然起身。
“你们要上一个好大学，好好报答父母的养育之恩。父母养育你们不容易，供你们吃喝拉撒，希望你们能有出息。我在其他重点班都没有一个同学睡觉……”
“那个时候，你们的父母因为经济条件有限，无法接受良好的教育，而现在他们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你们身上。”
……
语文老师又来这套话语，还把睡觉的一些人叫起来训了全班一顿。
下半节课都没有上。
一直到下课才结束，生气的拿着教材离开。
此时。课室一片寂静，沉默。跟前几节课间完全不同。许向挽摸了摸鼻子，然后坐下。她似乎早已习惯了语文老师，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也许有一天，她会明白吧。
班上总有几个同学，他们议论着:我们与重点班的学生又不在同一水平线上。如果我们和他们一样，那么那老头就不会在这遇到我们，而是在重点班遇到我们，天天在那里讲重复的话语。课也不讲，跟其他班的进度慢一大截，学个屁啊，只会念书的呆板，真想举报——
七班的天花板顶上，就是其中一个重点班。偶尔晚自习就能听到楼上正在背书，安静的时候特别安静没有一丁点声音。
学校意见箱安装着监控，根本没有人敢靠近，甚至有一次路过，发现意见箱有两米多高，正常身高都放不到。
陈知亦戴着耳机，写作业。
许向挽走了进来，刚刚去厕所了，耳朵有点痛，耳洞没有戴任何东西，她有些后悔扎耳洞了。
她打了个哈欠，坐下。
“被骂没感觉。”陈知亦忽然说道。
她愁眉苦脸：“没。”
他抬起头看她。
“如果我家境不是很宽裕。倒是觉得活着就好，以后找个工作，好好活着过这普普通通一辈子。确实，父母供我读书，希望我能有所作为。和大多数人一样，除了努力，还能有什么？努力也不一定能坚持的下来。这个世界有少部分人天生就有天赋，就是要比其他普通人出色。”
“哼。我倒是觉得，考上了高中，就已经成功跨越了一道难关。中考就已经淘汰了50%的人了，高考同样也淘汰了很多人，甚至还包括那些选择复读的学生。”
许向挽看他，说道：“就比如你。天赋型选手加努力，就是要比很多人出色，但是像你这样的，付出的努力要更多几倍。”
“是吧？哥哥——”
陈知亦：……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噢！读书能行万里路，不读书走的路要更多。
“铃铃铃——”上课铃声响了。
陈知亦说，活着也很辛苦。
许向挽回，这个世界上有几个工作是不辛苦的呀？
陈知亦没有驳回，拿出她柜桶里的矿泉水，让她喝水，嘴唇挺干涩的。
她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拧上。
拿出课本开始新的一课程，她刚刚没有悲伤，只是沉默。想买个耳塞，一听到那些“教育”就想当个聋子。她也有在学习，只是多了个竹马在一旁教她补回不会的知识的得力助手。
七班挺多人对语文老师有意见。
一旦开始训他们，就没讲多少知识，听说在其他班也一样，也没什么办法。
陈知亦没什么心情上课，一直在胡想，回想着刚刚她的的那些话，分心了。
——“是吧？哥哥——”
陈知亦:……
“这题……”老师瞧了瞧台下的同桌，基本提到问题都纷纷低着头。“学习委员答。”
没反应。
许向挽:？？？
许向挽拍了拍他肩膀，撑着脸颊睡着了？顿时，他颤了一下，缓过神来。
“发什么呆啊？老师叫你呢，选C。”许向挽偷偷说。
许向挽不解的盯着他。
他起身，移开了身后的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