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月:“........”
初见时,那句“谁让我是善心的人呢”还回荡在耳畔。
看少年这踹门的动作如此熟练,可见没少干这事。
此时天气晴朗,久违的阳光照进阴暗的屋内,家具很少只有干草铺成的床铺和破损的桌子。站在门外都能闻到一股难以诉说,腐败发霉的酸臭味,臭味弥漫在空气中久久不散,直冲天灵盖。
偏偏那少年郎毫不掩饰用袖子捂住口鼻,颇为嫌弃:“好臭。”
床铺之下的桌子腿边躺着一小女孩,身上没有一块好肉,全身糜烂有的地方甚至爬着肥胖白色小蛆,正在啃食她已经腐烂的肉。
阿墨蹲下身不知又哪里捡来一根小棍子,挑着女孩满是补丁的衣物:“欸,真可怜,死了还要被这恶心的虫子啃食。”
纪月想去拿他手中的小棍子,少年似乎早就猜到,手往旁边一挪,笑眯眯望着纪月:“求我。”
“.........”纪月转身去外面,这村子到处都有小棍子。
见到纪月手上捡来的棍子,阿墨撇嘴:“雾花还真是半点玩笑都开不起啊。”
他凑近,如墨的眸子闪着笑意:“你看起来这么冷冰冰的,也不知会不会对你未来的情郎撒娇?”
纪月眼色一凛,在纪国可从未有人敢这样说,这少年倒是逮住机会就要调戏一番好才过瘾。
好似她越是冷淡,他就越来劲。
“不关你事。”纪月只得吐出这四个字,又拿木棍去挑小女孩紧闭的嘴唇。
一根小木棍横插过来抵住她拿着的木棍,纪月又看向少年,虽然眼色依然平静,但阿墨还是能看到她已经有些不悦。
少年心中一动,轻声道:“雾花,你不爱说话也不爱笑,冷冰冰多不好,不如我叫你阿悦好了。”
“阿悦,喜悦的悦。”
“阿悦”二字让纪月心头一跳,若不是她和少年真是萍水相逢,她都要怀疑他是伪装的奸细。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啊。”少年细细观察纪月的反应。
她神色平淡,不知又在想些什么。
纪月反问:“我若是不允,你就不会这样叫我?”
短短几日纪月大致摸清这位少年的脾性,这少年嘴上是这样“好心”询问,却是根本不管旁人如何想。
游山玩水,即使纪月根本不搭理,他也能自在悠得,玩的乐心。
“当然不会。”阿墨右眼下的黑痣熠熠生辉,他勾起嘴角叫的津津有味:“阿悦。”
“随你。”趁着少年分散注意,纪月用点力挥开他挡住的木棍。
挑开女孩嘴唇,里面也有木根。
已经第二次看到木根,若说第一次是溺水,这第二次绝不是巧合。
纪月侧眸看向少年,阿墨瞬间懂她眼中的含义,这是想让他如第一次那样拽出木根呢,他双手抱于胸前,撇头:“我可不干。”
“那你为何第一次?”
“好奇。”
“那你这次为何?”
“不干。”
纪月算是看出来了,这人一身反骨,喜欢跟人反着来。
没办法,正当纪月想亲自上手时,身后传来老者的声音。
“你们.........你们是谁?”
纪月和阿墨同时默契丢掉木棍,站起身走出门外。若是让人看到他们用木根挑死者尸体,那还得了。
老者拄着拐杖,古稀之年,头发花白,他颤颤巍巍指着两人,又问了一句。
阿墨道:“老人家,我们途径此地,发现小县荒破,这里发生何事?”
老人家找了块石头坐下,脸上哀愁:“说来话长,也不知哪天开始西阳县百姓陆续中毒,中毒之人皮肤会开始溃烂,等到毒性深入五脏六腑时差不多就死了。”
“起初也请了大夫来看,可我们这是个小县,医术有限,也看不出个名堂,只知道这毒一旦沾染不出七日那人必死。”
老人家抬了抬头:“你们背后的小姑娘,死了已经有一月余,好像最先中毒的就是她,一个人孤苦伶仃也是可怜,死了连料理身后事的人都没有。”
纪月又看了眼地上的小姑娘,进屋找了件陈旧的衣物披在她身上,等她做完后拿老者早就离开。
“看来这事不简单。”阿墨靠在墙上,娓娓道来:“虽是个小县,但也不至于没人管,可西阳县百姓中毒人数不少,上头却是连个调查的人都没来,可见是有心之人故意为之。”
纪月认可点头,阿墨又凑近,身上有种清香:“怎么样,我刚刚说话的样子是不是很像江湖正道侠客?”
二人说话时,屋内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
纪月与阿墨对视一眼,盯着那处。
只见衣物覆盖的尸体腹部微鼓,似乎有什么东西开膛破肚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