腔都在颤。
看见平时清朗如天上明月的人变成这副伶仃病弱,枯枝易折的模样,阮森森震撼得不能言语。
“我送你去医院。”
她去掀他的被子,却抬不动他。
手接触到的皮肤都是凉的,他闭着眼,抗拒地吐出几个音节,阮森森只觉得气血上涌,手也越发固执地同他对抗。
“祁序!你再这样我不管你了!”
她气急败坏。
被子掀开又被他盖上,还一直躲着她的手,听到医院两个字就下意识说不去。
直到她吼了出来,他才不动,只是脆弱而安静地看着她。
阮森森鼻息声很重,瞪他。
“去不去医院。”她最后问他这一句。
祁序半边脸陷进柔软的枕头里,不动也不吱声。
她点头,咬着牙道:“行!说不听算了……”
阮森森打算直接打120过来接人,于是头也不回就往外走。
身后一声闷响,重物摔下床的声音让她的心咯噔一下,脚步立马就动弹不得了。
这个傻逼。
祁序坐在地上,狼狈地垂着头,只盯着她的鞋。
“我吃一点药就好了……我只是不想去医院……”
阮森森把他扶上去,要走的时候被他拉住了衣边,停了一下。
“我去给你拿药。”
声音无奈又气闷。
那只手这才半信半疑地垂落下来。
他看着阮森森弯腰去捡掉落在地上的药盒,又从外面端了一杯温水进来。
悬着的心落了下来,他乖乖吃药。
祁序睡觉的时候阮森森一直在客厅的沙发上追剧,躺着的姿势过于安逸,又加之情绪缓和下来,人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她压着唇,眼皮闭地很紧,睡梦中也还没有消气。
大约又吃了一次药,他才退烧。
阮森森功成身退。
——
考试倒计时6天……
……
考试倒计时4天……
……
考试倒计时2天……
………
阮森森最近好像对祁序有点不耐烦,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有时候他过分关注或是粘着她的时候,阮森森就特别不舒服………
明明以前她逗祁序,追着祁序跑的时候,还饶有兴致。可是当他态度一变,两个人的位置好像互换过来的时候,她突然就退却了。
她不喜欢这种相处模式。
不喜欢祁序总是问她和谁在一起。
更不喜欢祁序老是要她待在他身边。
为什么两个人时时刻刻都要待在一起?
阮森森不懂,以前都还好好的,怎么他生了个病就把脑子烧出问题来了?
终于在他又一次逼着她去他家写试卷的时候,阮森森爆发了。
校门口,那么多人看着的情况下,她甩开他的手,烦躁地冲着他:“我说了我不想写卷子。”
“可是还有两天就……”
“祁序。”阮森森打断他,已经没耐心再多说了。
“我讨厌写卷子。讨厌学习。”
她漂亮的脸蒙上一层冰,眼底的烦闷厌恶丝毫不掩饰:“你自己回去写吧,我还有事。”
阮森森丢下他,坐上胡松白的车,和余悸他们一起离开了校大门。
而他站在街道边,沉默不语地注视着她们离开的方向。
频频有人侧目打量他,与身边的朋友低头耳语。
人来人往的街道,每一帧画面都在持续不断放映,脚步会动,风会吹,雾气会蒸腾向上。
只有他,像被定格住生命的木偶,背影寒凉孤寂…………
阮森森果然是这样。
当他开始不是安静听话的宠物狗的时候,当他开始试图介入她生活爱好的时候,她出于对宠物小狗的怜爱而产生的兴趣和妥协,就都会消失。
从他生病总缠着她开始,她已经很少对他说话和调笑了。
她开始平静下来。
就好像对一件事情丧失了原本的热情。
祁序知道自己太激进了,所以事情一定会搞砸。可是当他发现她的眼睛已经不再注意他的时候,他根本没办法控制住自己。
虽然很小的时候,他就已经学习着怎么控制住自己的行为和情绪。
他一直很优秀,15岁的祁玉年已经足够冷静自持。
但是却因为一个人情不自禁。
-
少年的衣角依旧一尘不染。柔软的发丝,好像被风吹向哪个方向都可以。
眸中翻滚的,无论爱意还是妒忌,无论悲伤还是恍然,都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