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似乎过几日便是傅夫人的生辰。”沈明溪趁着沈父高兴,开口道。
沈明澜听了傅家,眸子一亮,看向自己的父亲。
沈明洛眉眼间有些不高兴,她似乎觉得三妹插手了自己的事务。却不好因着一句话发作,只接口道:“父亲,生辰礼我早已备下。过一会儿,便让崔管家拿给您看看。”
“你做主就好。”沈父并不操心这后宅女子之间的送礼事宜,但他知道后宅的联系也关系到他们男人之间的交往,因此很满意大女儿的周到。
“是哪一日?”沈父又追问了一句。
“十日后,正好是花朝节那一日。”
“是了。”沈父突然想到早去的沈夫人生前似乎提过一句,傅家夫人真是好生辰。
这瞬间忆起的故人,令沈父有点儿意兴阑珊,便叫女儿们散了,临走嘱咐,姐妹们经常去看望二姑娘沈明汀。
沈明溪和沈明澜早上刚刚去过,又兼月儿提饭时候,说起二姑娘最近觉多,晚间别没再去沈明汀的小院。
临分别时候,沈明溪跟大姐沈明洛提起,早上沈明汀似乎病的更重了。沈明洛听了眉眼间闪过不耐,终究说了一句知道了。
看着沈明洛走远的身影,沈明溪微微叹气,因着早年的事情,两个姐姐之间产生了隔阂,怕是很难消弭。
早春的天黑的很快,沈明澜等着不远处两个姐姐说完话,才凑上来和沈明溪结伴。
“三姐,二姐还能好么?”沈明溪没说话,昏暗的光线下,目光无处着落,一双眸子显得深幽。
第二日又是个好天气,这在梅雨时节倒是不多见,大姑娘沈明洛叫了绣娘进府。
来人是个四十多岁的妇人,身段不像这个年岁的妇人那么臃肿,还能看出身段来,她有一双保养得宜的手,在姑娘身上轻轻点按,量着尺寸,时不时记一记,行事沉稳妥帖。
“张婶儿,你在各府之间走动,可知道各家姑娘夫人都做了什么衣裳啊。” 萍儿站在旁边看绣娘给沈明洛量身子,问道。
因为总有宴会,各家夫人姑娘怕冲撞了衣裳,因而会跟她打听打听,也是惯常的,因此张婶儿从善如流的回道:“王县令家,城西傅家的姑娘都定了时下流行的束腰裙,顾家,常家还是襦裙,选了水绿,银红那些喜庆的料子。”
“傅家姑娘也做了束腰裙?” 沈明洛听了感到惊讶,暗忖道王县令家应酬之时,一般都随着主人家的习惯,而傅家却是老派世家,怎么也穿起了北边传过来的新样式?
张婶儿笑了下,没有立即回答。
萍儿便走近往她衣襟里塞了东西。
“听说,这次的新巡按大人不光带着夫人,还带着内弟,”说话间又量了几个尺寸,便将尺子一收,才继续说道,“那内弟很是风光,年纪轻轻就是个小将军了。”
沈明洛皱了皱眉,他们沈府怎么一点儿消息都没听到,不禁怪沈姑母竟说些没用的。待张婶儿向着沈明溪沈明澜姐妹住处而去的时候,沈明洛又想到,会不会姑母是故意不把这情形说给他们听。沈姑母她自己还有个杜秀婉没有嫁出去呢。
这么一想,她立即起身朝沈父书房而去。
路上一只白色的毛团呼啸而过,吓了她好大一跳,心道,自家这个姑母真是竟把麻烦丢回娘家。
“父亲,是我。”沈明洛脚下走的快,须臾就到了书房门口,她微微喘口气,敲开了书房的门。
“洛儿?”沈父从一本孤本中抬起眼眸,看向长女。
“父亲,听说新巡按大人会带了夫人和内弟来,那内弟据说在军中领了要职。”沈明洛一口气说完,等着看沈父的反应。
沈父果然蹙眉道:“怎么一点儿风声也不知道,你姑母那日也没提。”
“老爷,王大人来信了。”崔石恰好走进来。
“哦,正好。”沈父接过信,打开,一目十行的看完,说道,“是了,果然如此。王兄说确实是有个内弟,在张晋张将军麾下做校尉。”
沈父站起来,转了一圈,“这场战乱,令这些武夫都发达了,我们这些世家族饱受苦难,他们倒是加官发财。”他没说出口的是,令他原先看不起的贫贱出身的人也都翻了身,没了旧日的礼教尊卑。
“你是怎么知道的?”沈父突然想起来,问道。
“是张绣娘说的,她说傅家都做了北边的衣裙样式。”沈明洛语气不屑中又透着焦虑。
“傅家近几年越发忘了祖。才得了点儿那些暴发户的银钱,就连礼数都丢到了一边。”沈父拧起眉,他不满,沈傅两家相交多年,傅家竟是一点儿口信儿也没有透出。倒有些那些商贾逐利的嘴脸了。
“父亲,再过几日是傅家夫人生辰,我们可在席间打听一二。”沈明洛试探道。
“嗯。”沈父点了头,却不肯多说,觉得要他主动来问,真是极伤他的尊严。
另一边,张婶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