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人找出来!”
荀千蘅没再说话。
“千蘅。”
凛冽目光突然射过来:“谁让你这样叫我的!”
“我就要这么叫,再给我一次机会。”
荀千蘅有气发不出来,咬着牙根发了一会狠。
“看情况吧,如果今天这一关我过不去,很可能就死在这了,那你就没机会了。”
郎夙夜呼地站了起来:“你不会死的!我有机会。”
荀千蘅的眼神闪了闪,好像不知道郎夙夜为何如此的坦荡和笃定。
荀千蘅转过脸,不管郎夙夜说什么,再不回复。
渐渐,郎夙夜便也不说了,两人安静坐着。
一会儿,小太监来传,叫她们两个去面圣。临行前,荀千蘅看了一眼殿中的刻漏,巳时三刻。
从偏殿到后殿,要经过一条乚字型的长廊,荀千蘅刚踏入那长廊的第一步,就觉察出了问题。
长廊上方的琉璃瓦顶上,趴满了高手。
他们手里紧紧地握着长刀,从瓦片的缝隙里盯着俩人看,屏息凝神,等待首领的进攻指令。
荀千蘅的步履刚劲有力,全身的气息舒张,随时做好对四周变故的预备。脚步落地的每一步,都是来之不易的生机,而前方还没走完的路,全是生死存亡。
终于,在拐角的位置,进攻发动了。
杀手们从长廊顶上无声地跳了下来,躲在阴影里举起长刀蓄力,荀千蘅从拐角后刚一露面,两柄长刀便如同铡刀一样切了下来。
郎夙夜惊叫了一声,被两个黑衣侍卫扣下了。
进宫面圣,荀千蘅身上没有任何兵器,此刻赤手空拳,她原地跳起,长腿如疾风扫荡一圈,把攻得最近的两柄刀荡开,一刹那,身形融入了战斗。
郎夙夜在一旁哇哇大喊:“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在皇宫大内杀害守疆大将!”
但是没人理他。
荀千蘅只身一人,血红色身影在一群黑衣人中间上下翻飞,如同一只雪鹰,她从黑衣侍卫手里夺了两柄刀下来,一手一柄,不顾防守,只顾攻击。
黑衣人数量虽多,但面对荀千蘅这样不要命的打法,一时间竟无法将她拿下。
长廊尽头,站着一个年岁很大的老宫人,他面色苍茫,背着手,鹰隼般的目光看着这里的战斗。
荀千蘅发现了他,战斗间隙,大喝一声:“公公!可是陛下要杀我!”
那宫人挺了挺胸膛,朗声说:“荀将军!有人奏报陛下,去年十月同瞿国青邙山大战时,我军大胜!为庆祝胜利,将军给自己做了一件黄袍!陛下让我问将军,可有此事?”
荀千蘅身处激战之中,一边用全力应对,一边大笑三声:“何人生是非?竟然这样离间臣和陛下的关系!”
“你且说有无此事!”
“绝无!”荀千蘅说着两柄刀同时砍下,近身的两个侍卫被砍伤了,荀千蘅又高喊一声:“诸位听好了!既然陛下要杀我,我自然不能再反抗,我数三声,便收刀停手,要杀要砍,悉听尊便!”
“三!”
诛杀气势丝毫没有减弱。
“二!”
荀千蘅又应对了一招,她应对的力道已经减弱了。
郎夙夜大喊了一声:“千蘅小心!不要停手啊!”喊破了嗓子。
荀千蘅却不理,闭上了双眼。
“一!”
荀千蘅收刀住手,傲然挺立,头顶数把钢刀,追颈而下!
千钧一发之际,老宫人举起了手,侍卫们停止了杀招,钢刀一瞬间落在荀千蘅细长的脖颈上,围了一圈。
在钢刀的重力之下,荀千蘅被压弯了膝盖,还是顶不住,最后被压得整个人趴在了地上,侧着脸,正看向郎夙夜的方向,郎夙夜则已经吓呆了一般,两眼通红悬泪,张着嘴发不出声。
那老宫人走近,低沉着嗓音:“荀将军,临走前,还有什么话要说?”
荀千蘅一开口,脖颈就破了个刀口。
“确实还有一句话,请公公帮我带给陛下。”
……
后殿之中,小宫人正在撤走屏风,宣恒帝端坐龙椅,适才在长廊上的老宫人正在恭恭敬敬行礼。
宣恒帝听了老宫人的复述,表情玩味十足。
“她说若是朕要杀她,她引颈就戮?”
“是,陛下!”
“然后果真就停手了?”
“是,陛下,荀将军若不停手,老奴怕是得再加一百侍卫,才能拿得住她!”
“她最后说了句什么?”宣恒帝怀疑的神色中,隐藏着一丝欣喜。
老宫人想了一下,慎重地说:“荀将军说:‘昔日在战场上,有百战名将石陆,被臣一刀砍首,三军莫敢丝毫置喙,那便是臣的统帅之权;因此臣懂得,就如同今日,若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