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旋地转。
我的意识逐渐归拢,听见了一些声音。
“陈姨,这儿是医院,不能乱来……”
“我管你!小胡,我让你好好看着芊芊,你就给我整成这样?诶我就纳闷了,咋她一和你搁一块就有危险?”
“这儿的医疗比外面好,陈芊芊她现在不适合到处移动……”
我眼皮跳了跳。
我的老妈啊,你咋找到医院里来了。
长舒一口气,我悠悠睁眼。
门口,胡八一满脸的疲惫和无奈,我妈气势汹汹,在看见我后,眼泪瞬间决堤。
“不是说……我要把她带回去。”
好吓人,但是好感动。
我动了动嘴,声音干涩: “妈……我没死呢。”
一瞬间,所有目光聚集在我身上。
胡八一愣愣看着我,好像有点委屈。
我艰难挪动眼皮: “革命的小船不倒,同志不能先去见马克思。”
他笑了,和哭也没什么区别。
“你就知道贫嘴。”
*
我妈彻彻底底的怒了。
“陈芊芊,说什么这回你都得跟我回去,以后就坐办公室里,免得再有个三长两短……”
我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听着。
从那些祖宗所在的一方空间出来后,我能感受到五感更灵敏了。
病房外聚集着所有这些死里逃生的人,都不敢打扰我,只是默默看着。
包括胡八一。
良久,我妈抒发完了她的惶恐,我才开口:
“行。”
言简意赅。
我妈愣了一下,她总觉得,我是那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冒险者。
只要不死,就没什么大事。
“陈芊芊,你听话了。”
我心中叹了口气,盯着我妈的面庞,思绪万千。
或许,我妈知道一些发丘往事?
*
只是过了几天,我就生龙活虎起来。
雪崩中幸存的人都来看过我,洛宁坚持让我回去,还说要把她吓死了。
她说,她和刘工准备年底就结婚,还邀请我去。
我默默点头。
这个月底,和所有人告别后,我离开了昆仑。
我老家在福建,不过现在我全家都搬去了北京,我找了个闲职,就这么混着。
只是有一点不一样。
这些祖宗每天都会给我传授一些知识,督促我锻炼,在这些悠闲的日子里,倒斗四大门派的秘辛往事都在我面前徐徐展开。
祖宗说,他们是存留在我脑海中的意识体,可以通过我的眼睛看世界,但我有权利关闭这个功能。
我着实无聊,这些祖宗们也是,就没有刻意的去限制他们。
他们授我摸金秘技,也给我了几个任务。
发丘传承已毁,唯有寻到发丘印,再找到四大门派外加观山太保各自后人一位,才能保我一世平安。
我一脸苦瓜相,照这些祖宗们说的,这世间怕是只有摸金校尉的传承还在,其余卸岭搬山之辈,基本无际可寻。
既来之则安之,我没抱怨什么,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我接受了这个身份,自然也得担负一些责任。
其实,我心中更多的是兴奋。
或许,我天生就是要倒斗的。
*
平淡的日子过了几年,国内形式紧张起来,我很低调,没出什么事,但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做什么,纵然一身本领,也无处可施展。
我在等一个机会。
胡八一一直和我有书信往来,他的语气愈加成熟,却还是改不了那股贫嘴劲儿。
我想象了下他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的模样,惨烈的闭上了眼。
要不……还是算了吧。
*
一个老朋友突然出现。
我望着不远万里来到北京找我的丁思枫,心里有点懵。
“你这是……?”
说来话长,丁思枫是丁思甜的哥哥,我当知青那时候,在克伦佐旗那里有一段极其传奇的经历,也是在那时,我第一次接触到倒斗。
两个人差不点死在内蒙古大草原上,我和胡八一将两人救了下来,过往种种当即历历在目。
丁思枫人长的很阳刚,多半是受了内蒙古草原上的豪放气息感染,说话都极为敞亮:
“思甜和我消息闭塞,好不容易才打探到你在哪,她可是记挂着老胡呢!听他去当了兵,好一阵感叹!”
我盯着他扬起的阳光的笑容,“嗯”了一声。
都是出生入死的战友,我不在意这个,丁思枫早就对我展露过心意,也一直锲而不舍的撮合胡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