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子,咱们宫里的侍卫当值,不应该天天都待在岗位上吗?”
看着冷宫门口那个晃动的影子,姜颂儿虽然目不能视看不清楚其相貌,却也能够大致分辨出来,与昨日那个走错了还赖着不走的侍卫,应是同一人。
就在今早又一声“吱嘎”过后,冷宫的门再度开了,熟悉的人物熟悉的对话,那位竟然连借口都不带换一换的,张口就是:“迷路了,走错了。”再问?再问就是“腿麻了,走不了了。”
扶额无语凝噎,姜颂儿只好摇了摇头,将那人当成是透明人。
“回娘娘的话,确实是这样的说,但……”西子话到嘴边,又硬生生给咽了回去。侧耳听着她的语气动静,姜颂儿心里已经有了考量:哦,看来这个“侍卫”不简单啊。
于是勾唇一笑,姜颂儿主动给西子递了个台阶道:“理解,理解。毕竟你也不是个普通的宫女不是?”
被这话一点,西子顿时脸色煞白,极其不自然地结结巴巴了起来。她脚底抹油地和姜颂儿招呼了一声,便一个人拿着盆跑到角落里去洗衣服了,只留下姜颂儿和那个“侍卫”待在了冷宫那破败的庭院里。
别看这冷宫破破烂烂的,但穿堂风却是一点不小,从那些墙壁的裂缝里钻进来,“呜噜呜噜”地发出响声,就像是地底下钻出来了还没去投胎的小鬼,搁那儿絮絮叨叨地骂。
又适逢两个人谁都不说话,姜颂儿顿时起了一身冷汗,她又想到了那个暴君凌景铄,深知自己和侍卫单独待在一起,一旦被人抓住把柄,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于是乎,姜颂儿也赶紧起身,跑到了西子的身边。她摸索着要去搬个小板凳,奈何自己目不能视,好几次差点摔倒也没有达成目的,还因此沾了一手的泥土和灰尘。反倒是一抬手的时候,碰到了板凳,但那高度,可不像是地上放着的。
果不其然,耳边上立刻传来了邀功请赏的声音:“喏。瞎子可真费劲。”正是那个“迷路的侍卫”。姜颂儿一阵气结,在眼前人的衣角上狠狠地蹭了两把手上的灰尘。
她的手干净了,凌景铄的脸却臭了。
他眉心皱成了一个“川”字,瞪着眼前的小姑娘。哪怕明知道后者根本看不见他的相貌和神色,可依旧是用着吃人般的视线来对待后者。
凌景铄心道,自己难得善心大发,帮她拿来了板凳,结果这个女人就是这么对待他的?!一气之下,他将板凳“咔哒”一下摔在了地上,后者承受不住如此大的力道,当即碎成了五六七八片。
被那爆开的碎片给吓了一跳,姜颂儿下意识地就要倒退躲避。但她根本没个准头,而地上又满是西子洗衣服弄出来的水渍,眼看着她就要滑倒在地,凌景铄也不知怎的,竟鬼使神差地冲上去,再度将人给环在了怀中。
虽是避免了摔个大屁|股蹲,可却被侍卫搂入怀中。这何尝不是一种崭新意义上的“刚出龙潭、又入虎穴”。感到这场景格外的熟悉,姜颂儿的嘴角狠狠地抽搐,她抬手挡在自己的胸前,并作势要去推开那逐渐朝她逼近过来的“侍卫”的脸。
然而她的力气在那后者的身上,不过是泥牛入海,根本不值一提。姜颂儿费尽了全力,面色都涨得通红了,却丝毫无法撼动那投落到她脸上愈来愈大的阴影。
“坏了坏了坏了,要死要死要死……”姜颂儿在心里将眼前人给骂了千百遍,恨不得当即化身大胖橘咬死这个无法无天的狂徒。——皇帝的老婆他都敢冒犯,他是真的勇啊!
若不是她的心声却都被凌景铄给听了去,后者反而会疑心,自己这个瞎子废后会不会对除自己以外的第二个男人怀有别样的情愫。如今,他倒是听了个清清楚楚。
绝对不可能的。凌景铄得出了结论,他算是看透了,自己这个小废后,是惜命的很。
于是乎,泄出一阵轻笑之声,犹如林中山溪流淌而过,清脆悦耳得令人不仅心中一跳。然而笑完之后,凌景铄却是愣住了。他不禁想到:坏了,一时高兴放松,忘了变音了!
眉头紧皱,凌景铄果然看到了怀中人陷入一刹那的疑惑,姜颂儿在心里极力地回想,这熟悉的声音她究竟是在哪里听到过。
马上她就要猜到正确答案了,凌景铄忽然凑近到了姜颂儿的面前,他的鼻尖几乎要抵到了姜颂儿的小鼻子上。而猛地靠近到如此地步,姜颂儿果然被吓了一跳,在距离正确答案临门一脚的时候,她的思绪被打断了。
但这还没完,为了彻底消灭她对于自己的怀疑,凌景铄又对着姜颂儿抛出了另一个重磅炸弹:“你真是个瞎子吗?——啊,看你这懂不懂就摔了的样,不是个瞎子,才怪了。”
姜颂儿:……???!
这什么人啊这是,有病吧!她招他惹他了啊!而且,她两次差点摔倒,都是因为眼前这个货给惹起来的吧,他怎么有脸好意思说出这种话的呢?
内心一万头羊驼奔驰而过,姜颂儿有十万句脏话不知道该说不该说,她咬了咬下唇,考虑到自己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