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听力极佳的姜颂儿没有放过那轻微的响动,她立刻紧绷起了神色,并让西子从窗扇里往外窥探一下。后者受到她的情绪所感染,亦神经紧绷地紧张了起来,这也就导致了暂时地口不择言。
且听她脱口而出的就是一个音节道:“陛……”
“必什么?”走廊上传来一阵舒朗的男声,立刻将西子剩下的话给打断。姜颂儿辨识了出来,正是那个三天两头走错路的“侍卫”。
哦对了,如今人家再来冷宫却不是迷路了,而是被皇帝罚的到冷宫里来任职了。
听着他的话,姜颂儿不由得反笑出声。陛什么?还能是陛什么。马甲都掉了个干干净净了,还在维系那可怜的演技呢。弯了弯嘴角,姜颂儿顺着他的话往下说道:“自然是‘必须’要做好冷宫的安全防护工作了。”
“哦?”脚步声渐渐逼近,凌景铄径直走到了姜颂儿的面前,他丝毫不把自己当外人,勾了一个凳子就坐了下来。视线一晃不晃地落在姜颂儿的身上,如若实质,被他注视着,就像是荒原上游荡的野狼,被当作猎物的感觉可算不上舒服。
几不可闻地动了一下手指,姜颂儿自认为已经做的很小心了,可还是被他给尽数捕捉到了视线之中。
他凝视着自己面前的这位有名无实的发妻,试图窥探那白绸覆盖下的眼睛里会有着怎样的色彩。且听他问道:“皇后娘娘何出此言,难道这偌大的禁苑后宫,竟不能保护你的安全吗?”
他竟然称呼她为皇后娘娘?听着他这话,姜颂儿当即一个战术后仰。她心说,那可太安全了。
入住第一晚就遭到刺杀,要不是擒敌拳学得好,估计早就去见阎王爷了。后来又有那绵里藏针的几次暗害,简直是令人防不胜防。
她不禁吐槽道,莫说是她这里不安全,就是皇帝凌景铄那里也不见得就有多么周密的防护。有句话说得好,“紫禁城风水养人,定叫你玉减香消”。要知道,在原剧情之中,这家伙儿可并不是寿终正寝的。
心里哐哐反白眼,面上还要礼貌地微笑,姜颂儿淡淡地说:“此言差矣,我不过是未雨绸缪罢了。”
可她并不知道的是,自己的心声已经全部被眼前的凌景铄给听了去。年轻的皇帝看着自己那娇小的皇后,一双眸子里迸射出激烈的情绪,就在方才,他竟然从眼前人的心中听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他凌景铄,北厉国的君主,坐拥天下九五之尊,竟然不是寿终正寝的?!
窜上心头的第一个反应即是要宰了眼前这个大不敬的女人,凌景铄差点就跳起来去掐住姜颂儿的脖子了。可理智很快回身,硬生生拉住了他的胳膊。
凛冽的面色犹如深渊,凌景铄不发一言地打量着眼前人,并同一时刻开始在脑海之中思索:此事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到底能不能去相信呢?
很显然,他的瞎子皇后并不知道自己的心声全被他给偷听走了。那么,她想到这件事,也是自然而然地联想到的,并且毫无保留,并不存在什么惺惺作态、诱他入计这一说。
既然她能够作出如此结论,那必然是知道些什么。此事不外乎有两种可能:一是,姜颂儿或者她背后的西北姜家,是意欲谋反正在暗中策划着谋害了他的性命。
但这显然是不合道理的。
且不说姜家如今并没有任何谋逆的迹象,就连动机都是不完全的。一般来说,后妃联络母族进行谋逆活动,往往要有皇嗣傍身,如此一来,就算是皇帝离奇死亡,也能够扶持二世上位,而新帝又年幼,自然是年轻的太后垂帘听政。届时牝鸡司晨,真真是祸乱朝纲为非作歹。
但对于姜颂儿所言,别说有没有孩子了,她自从嫁给凌景铄之后,两个人连见一面都觉得多余。从前在潜邸的时候,他不近女色,后来登基了,为了扩充后宫好堵住那些老顽固的悠悠之口,也为了权衡各方势力,他纳了许许多多的妃子进宫。
如此一来,和姜颂儿之间的夫妻情分便更淡薄了。要不是信王遇害一事把姜颂儿推上了风口浪尖,凌景铄都一时腾不出手来收拾了这个眼见就心烦的瞎子皇后。
至于如今,他为何天天往冷宫跑?那是事出有因!毕竟,阖宫满朝,再也不会有第二个人,能够让他听见心声了……
收拢着思绪,凌景铄果断排除了姜颂儿和她的母族姜家意图谋逆这一个选项,他不禁拓展着思路,又想到:是不是还有其他人,在计划着谋害他这个北厉国的皇帝?
难保不会有这样的人!那些个狼子野心的家伙儿,日日夜夜地惦记着他手中的玉玺,没有一刻不想取而代之。
下颌线绷得紧紧的,凌景铄的眸色冰冷异常。旁观的小西子两股战战,虽然不明白两人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却也能够感受到,气氛在逐渐恶化。
完蛋了,皇帝不会又要厌弃了皇后娘娘吧?她们好不容易才有了点起色,难道全都是黄粱一梦的泡影吗?
眉头紧皱的小西子对凌景铄和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