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听到王亦云那句看似无关紧要之话的时候,夏婷婷的心肝脾肺肾可是差点在一刹那之间给尽数爆炸开来。她反手就将离得最近的小太监抽了个巴掌,后者“哎哟哎哟”地捂着脸,还得高声感谢主子赏得好。
咬牙切齿的夏婷婷满腔怒火正愁没地方发泄,便恶声问道身边人:“你说这两日映月宫里出了个想攀龙附凤的叛徒,是不是外头那个狐媚子?”
“哎哟,这……主儿,您至少让奴才靠近了些瞧个仔细嘛。”小太监满脸堆笑,还连连拱手作揖,看似在竭力讨着夏婷婷的欢心,实则目光从未脱离过后者一旁的那抹身影。
作为外置大脑的那个陪嫁丫鬟,一双上挑的丹凤眼中流转着万千算计,只是一道眸光,就让小太监临时把所有的话都给改了口。
临到了映月宫的宫门口,看着那王亦云摩挲下的小脸蛋儿,小太监当即一口就咬死了地对夏婷婷禀告道:“回主子的话,就是这个丫头!那日她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竟然想去偶遇陛下,简直是胆大包天。您看……”
“还看什么?将那狐媚子给我带回来!”被怒色冲击到失去理智的夏婷婷后脚还没站定呢,就要去王亦云的手里抢人,后者假意拦了两下,便“不敌”地任由映月宫将银珠给夺了过去。
这下子可怜的小银珠才真真体会到了什么叫做“里外不是人”。上一秒还沉浸在自己生得“白净面皮”,“和绝色大美人有几分相似”之中,下一刻便被接二连三的掌嘴给抽回了现实。她疼得嘤嘤而泣,脸上也是涕泗横流,可在场众人根本没有一个会注意到角落里这个小宫女快要被活生生地抽死了。
最后还是金珠,绕开矛盾中心,悄悄地绕到了人群后部,给那掌刑的姑姑塞了一块银子,这件事才算有了个了解。吃着余痛的银珠整个人瘫倒在了地上,她只剩下抱着金珠的腿哭泣。如今的她,什么都不了解,也不清楚,她唯独记得的,便是金珠从死的边缘救下了她。
“如今可是记着痛了?”金珠一改往日的态度,她并没有伸手去抚摸身下小姑娘的头发,也不会做出任何安慰的行为来。
可银珠却丝毫不在意她会做出什么反应,经过这件事后,她才算是彻彻底底地叛离了夏婷婷的阵营,从此死心塌地地要跟着金珠混映月宫的无间道副本了。
与此同时,映月宫宫门口,两拨人马还处于焦灼的对峙之中。冷笑一声的夏婷婷,耳边上传来外置大脑的提醒,后者着重挑了几个关键词,诸如“将门,功高,结盟,镇主”之类,她是一个也听不进去。而等到关键词重置为第二波的“冷宫,皇后,姜颂儿”之后,夏婷婷则立刻来了兴致。
她眼睛瞪得圆滚滚的,一口贝齿咬得紧紧。且看她毫不客气地直视娴嫔王亦云,并不顾及两人之间位分的差异,张口便说道:
“娴嫔娘娘好兴致啊。听说你前两天还去了趟冷宫,怎么,这是提前去熟悉一下环境吗?”自以为这波嘲讽开得相当成功,夏婷婷还怕别人跟不上自己的思路,于是自顾自地补充道,“哦,也对,你和那废后姜颂儿可同样是武将出身,到时候一起住进冷宫里,也算有个伴儿啊,是吧?”
绵长的叹息,无奈地扶额。外置大脑表示,她就不该心怀侥幸地再去扶这个不争气的阿斗。带不动,根本带不动。
她将背景出身摆出来,是为了让夏婷婷说这个的吗?分明只要将话题往将门之女暗中联盟意图助姜颂儿复位,由此映射武将势力做大威胁皇权,便可以引起皇帝的重视,从而达到中伤对方的效果。
可怎么消息一从那夏婷婷的脑子里走过去,再吐出来,就成了街边拌嘴吵架的幼稚孩童似的语录了呢?莫说她上辈子见过的大风大浪了,就是以前在太傅府的时候,那些个争宠的妻妾外室都没有段位如此之低的。
再度经历了一次什么叫做失望透顶,陪嫁丫鬟自此屏气敛声,在不多做言语。
而夏婷婷此话之无脑,就是对面的王亦云阵营,都给气笑了。她们看着夏婷婷,眼底里尽是克制笑意的眸色,但这面上,还是维护着对方那微薄的自尊心,而选择将戏码给继续演了下去。
所以,娴嫔王亦云“大怒”,痛斥夏婷婷目无尊卑,见了高位嫔妃不主动行礼不说,竟然还敢出言讽刺,当真是无法无天。如今后位空置,贵妃、妃等则更是无人,一时之间,王亦云的这个“娴嫔”显得格外尊贵。
反手甩袖,她往自个儿的轿撵上一坐,俨然是不大闹一场便誓不罢休的模样。推着计划按照预定方向往前走,王亦云等人准备好了这只瓮,擎等着夏婷婷何时能够钻进来。
现在,她钻进来了。就在她的家门口,让人给激怒了。
傻了眼的夏婷婷没想到王亦云会这么“一点就爆”,并且事情又是由她挑起来的头儿,自然也不能由自己认输来做结束,故而梗着脖子迎战不说,还要指挥手底下的人快些冲锋陷阵,要去和那仪元殿的人给扭打在一起才行。
好好的宫殿过道,硬是给堵得水泄不通,人群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