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还真是不能背后谈论别人。那句话叫什么来着?“说曹操,曹操到”啊!心中暗想着,姜颂儿不禁有些尴尬,她小小地吐了吐舌头,比起常日里规矩谨慎的模样要更加俏皮一些,看得那位小姜侍卫眼中闪着回忆往昔的光亮。
而在凌景铄的声音响起来后不久,随着冷宫大门被推到洞开,那明黄色的身影赫然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说来也是巧,这位小姜侍卫显然没有料到皇帝会真的来到这个偏僻的冷宫,就在他愣神的功夫里,凌景铄向他打了个手势,示意免除繁琐的礼节步骤。
那叫“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给卡在了嗓子眼儿里,小姜侍卫僵在原地,从脚底板子处开始往上升腾一股凉意。
坏了,装侍卫一时爽,没有编制火葬场啊。眼见着就要遇上这紫禁城的CEO了,他这个冒牌员工可该怎么办呢?
事实上,小姜侍卫应该感到头疼的还远不止这一件。他大概永远也想不到,眼前人不仅仅是北厉国的皇帝,还是这冷宫里的限定“当值侍卫”。凌景铄顶着这个名号,可是在这处偏僻的宫殿里横行霸道有一段日子了。
“你是何人?”果不其然,站定之后的凌景铄立刻将打量的视线投放到了眼前的小姜侍卫身上,他的目光冰冷犹如雪原上的孤狼,隐约透露着往下滴血的森森獠牙。
被他瞪得周身一骇,小姜侍卫赶紧低头抱拳行礼,并自我辩解道:“臣……我是冷宫当职的侍卫,姓姜,单名一个宰。”本能的就要自称为“臣”,可他刚刚发了一个音节之后,来自凌景铄的威胁视线便让姜宰再度打了个哆嗦。
他心说,这皇帝也真是有意思,仗着自己的皇后看不见,就对自己的身份遮遮掩掩。怎么,难道他不承认自己是皇帝,就永远也没有暴露的那一天吗?
还真是永远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这冷宫也永远叫不醒一个沉溺于cos侍卫的皇帝!
自我介绍完毕之后,皇帝凌景铄眯着眼睛,充满威胁意味地发出一声质疑的“哦?”知道他不信,也没打算让他相信,姜宰只盘算着自己该怎么打一个马虎眼儿,好快些从眼前的情况下脱身。
本来皇后娘娘都已经将西子给支开,这偌大的冷宫院子里就只剩下他和她两人了。那是多么好的坦白身份的时机啊!谁知道竟然让这个打哑谜的谜语人皇帝给搅和了。
心中一腔的不满堆积在心头,姜宰却不能发泄出来。他咧了咧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只好继续扯着原先定下来的谎话,说道:“小的前些日子害了病,搁家里躺了好一段日子,没能进宫里来当差。有眼不识泰山,今日险些冒犯了大人,您大人有大量,就高抬抬贵手,放小的我一马怎么样?”
不是不让暴露其皇帝身份吗,那推他当个侍卫头子怎么样?说到底两个人的侍卫身份都是假的,李鬼见李鬼,都是同行,也别纠结谁演得像、谁不怯场了!
听着他的话,体悟着其中所蕴含的狗腿成分,凌景铄却是一时半会儿的没有做出反应。他的视线一晃不晃地在眼前人的身上徘徊,看似是无关紧要的打量,实则这位年轻的君主正在自己的记忆之中搜寻,试图找到眼前人身份的蛛丝马迹。
他兴许记不住每一个侍卫的长相,可是对识人颇广的他来说,有时候只是一个对视,就能够从对方的行为举止、言谈方式等等小细节之中,猜测到对方的大部分信息。
比方说,眼前这个所谓的“冷宫当值侍卫”,张口闭口所说的,就全部都是屁话。瞧瞧那一身的公子哥气质,要是大内侍卫都是这等货色,他这个皇帝早就死在刺客和乱党的手里了。
冷哼一声,皇帝的眼中亮起了凶狠与危险交织的眸光。他倒是不急着立刻去揭穿眼前人,反而还保持着沉默,要眼前人继续将这场拙劣的独角戏给演下去,好从中瞧出更多的破绽来。
俗称,钓鱼。
好不容易才发现隐藏进来的一根钉子,与其拔了它让那些世家大族再安插别的人进来成为新的未知数,还不如把这个已然暴露了的控制在眼皮子底下,从他的身上去挖其背后主子的更多隐藏消息。
打定了主意之后,凌景铄淡淡地移开了视线,他自顾自地来到了姜颂儿的面前,低下头去,看着那坐在门框旁边的红衣小姑娘。后者的一只手里缠着丛丛的丝线,另一手里则扯着一根完整细长的线,看来是正在做女红活计。
“你想跟我要什么?”他又问了一遍,这次,由于和姜颂儿离得已经很近了,当声响传进姜颂儿的耳朵里的时候,小姑娘竟不由自主地红了耳尖。
分明他只是随口询问了她有关茶叶的事情,这份一时兴起里还裹挟着浓浓的打趣意味,可是,由于视力的欠缺,声音听起来是那么地迫近,好似在她的耳根子上呢喃似的,火烧火燎得人不自觉地飞起了两片红霞。
垂下眼眸,姜颂儿捋线的手微微一顿,眼部覆盖着白绸的她并没有看到,眼前的皇帝在那捕捉到她的羞涩时,嘴角勾起的自得的微笑。
这幅你来我往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