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他是天下第一肯定他也什么都不怕,也不怕叶华灵,也不用怕疏雨明,既不用张小姐为他涉险,也能救下很多人。
要是他会武功,要是他能勇敢的保护张小姐就好了。
而不是只会软弱的躲在张小姐身后,被本该是他妻子的人保护。
他太无能了。
如今的张小姐又在哪里呢。
一滴眼泪顺着林雪的左脸滑过,滴在地上破碎成瓣,他用手背擦掉脸上的痕迹。
闭目养神的季显之忽然睁开了眼睛,看着紧闭着双眼默默流泪强忍着让自己不出声音的林雪,终究是闭上了双眼。
人人都有无助绝望的时候。
谢冰休未成名之前会有,季显之没当上教主之前也有。
直到今日,那份绝望还时刻萦绕在他的心间,每每想起都气恨难忍,甚至都睡不好觉。
夜深了,在永州的深夜外面街道上是没有人的。季显之站到窗前,打开窗户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窗外。
窗外的永州看起来繁华,实际上内里早就破败不堪,他早几日来永州,多见识了下这里的人生活起来有多难,永王独断专行,搜刮了不少民脂民膏。
林雪回他的房间睡觉去了,还在榻上歇着的谢冰休在他推开窗户的那一刻就醒了过来。
冷风顺着窗户吹进来,季显之的头发丝被吹起再落下,这么周而复始。他被吹的心烦,稍微拢了下发丝,别到耳朵后面去,连带着蓝色缎带也别过去。
他不曾回头就知道谢冰休醒了,他也并不愧疚,“将你吵醒了。”
谢冰休也没有走过去,侧躺着单手撑着头,“你不睡觉,是睡不着?”
红剑穗被人拿走,他一时气恨连带着想起来了很多的旧事,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终究是也是因为他不肯放下从前那些积怨而已。
他自己也知道时间太长了早就应该放下了,可心中却也一直盼着有朝一日能够真相大白的一天。
“实不相瞒,那被王府抢走的东西是我放在店铺中保存的一条剑穗,那剑穗原本是我师傅连着这把剑一并送给我的,只是我不愿意在剑上挂着个东西,就一直放在店里了。”
他转过身,有些无奈的抬手:“这么多年过去,我也有些想念这条剑穗,我师傅将剑穗给我的时候非说什么是他的一个故人送他的,叫我务必珍惜。如今我师傅故去几年了,他留给我的东西也并不多,这剑穗就是其中之一。”
“所以我是一定要拿回来的。”
谢冰休听到这里反而产生了一个新的疑惑,“既然这把落雨剑和那剑穗一样是你师傅送给你的,之前怎么拿来送我。”
季显之啊了一声,“我并不擅长与人打斗,这剑在不在我手中都一样,根本不会千古留名。”
“我这个人喜欢送人东西,但是不喜欢别人不经我的同意将我的东西拿走。”他抬手,屈起食指在鼻子附近磨蹭了一下。
谢冰休刚醒,头脑混沌了一会儿,肚子就开始叫起来,起身想去客栈厨房找点东西吃,季显之就扔过来一个纸包着的点心。
“吃吧,等一会天亮了下去吃早饭。”
谢冰休摸着点心的纸,点心已经碎了不少,多了粉末,打开之后她坐到桌子边上,给自己倒点水就着点心吃。
茶水已经凉了,不过好在点心带着桃花的香气,压下了腹中的饥饿感。
当今的皇帝陛下只剩下永王这么一个弟弟,还是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当时二人年少时也是情谊深厚,不然也不会将永王送来永州这么一个富庶的地方。
虽然不算太富,总归也一口苦都没吃过。谁成想时间长了人也是会变的,永州这么一个富庶的地方叫永王治理的是乌烟瘴气,原本兄友弟恭的局面变成了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呢。
说来这永王也是有些本事的,王府之中应该是暗藏了不少的秘密。否则以墨室舒的实力,起码也能逃走,而不是被关在王府被拿来做筹码威胁墨家。
“这墨室舒和墨烬晗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关在王府,若是二人分开,就更加麻烦了。”谢冰休说。
“你那条剑穗也不知道是被何人拿走,如今又放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