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能瞥见鹅黄色的心衣。
云晏时不着痕迹地挪开视线,扯过被子将人紧紧包了起来。
“大人,我不冷。”
温容别着脑袋,生怕他把自己给闷死在被子下。
云晏时勒着被角的手顿住,抿着唇看向她。
温容此刻虽看不见男人神色,但他不悦的气息,毫不掩饰地往她面门上砸来。
好吧,有一种冷,叫NPC觉得你冷。
都是打工人,也不为难你了。
见她不再挣扎,云晏时神情缓和下来,问她:“说说你的要事。”
“沈家定了明日巳时起灵,鸢儿必定辰时就会过去,她年纪小,没见过多少风浪,不知人间有多少豺狼,还请大人能暗中保护她,必要时替她说说话。”
“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她是借尸还魂的沈晗鸢,沈家若执意不认她,即便是我出面,也改变不了结局。”
温容笑的狡黠,“大人无须担心,有时候,比证据更有用的是人心。”
人心?
哪些人的心?
云晏时居高临下看着床上仰着头的人儿,他时常觉得自己能看透她耍的那些小聪明,可又总是不断为她的小聪明感到惊喜。
看她成竹在胸的模样,云晏时摇了摇头。
罢了,就听她的吧。
“你明日不去沈府?”
温容沉吟片刻,“能做的我都做了,剩下的也用不上我,我就不去添乱了。”
“早些休息。”
云晏时没再多说,留下这句话,便一溜烟从窗户飞了出去。
来去匆匆。
温容费力从被子里挣脱出来,摸了摸手中的鎏金腰牌。
凹凸的纹路中,能识别出三个字——不良人。
这是个官职,专司侦缉抓捕以及一些秘密任务,直属皇帝。
摩挲着残存着云晏时体温的腰牌,温容眉间动了动。
跟上一个副本一样,还是那么好骗。
次日辰时。
就如温容推测的一般,沈晗鸢没有惊动济善堂任何人,独自来到沈府。
云晏时带了两个护卫隐在暗处。
眼看着沈晗鸢进去了一盏茶的时间,其中一个护卫不由开口,“莫不是他们认下了沈家姑娘?”
话音刚落,沈府的大门便被打开。
瘦小的姑娘被推了出来,摔倒在世界上,先前伤了的额角又一次磕破。
她哭得泣不成声,爬着往府内去。
沈老大穿着一身素衣孝服,满脸的凶神恶煞,指着地上苦苦哀求的少女,不耐烦道:“哪来儿的骗子,谁不知我那苦命的侄女儿早已香消玉殒,你拿着封伪造字迹的书信,就想证明你是我沈家金尊玉贵的小姐,好大的狗胆!”
沈老二跟在后头看戏,也不上前搭腔,只有沈老大的媳妇儿往人前一站,招呼着赶早集的百姓,“大伙儿快来看看,这个损阴德的小贱人,黑了良心来冒充鸢儿,还说什么借尸还魂!哪有这样荒唐的事!若是信了她,那岂不猫儿狗儿都能说是我们沈家借尸还魂的血亲!”
有些百姓驻足围观,交头接耳讨论起来,声音不大,只是看向沈晗鸢的眼神,算不上友善。
“老三都走了这么久了,你当天不来,昨儿不来,前儿也不来,偏偏到摔瓦起灵,下葬入墓时来,你攒得什么心思?无非是图谋我们沈家半碗家产,像你这样的小人,我们见得多了去了!”
沈老大媳妇儿说到这,围观的人群突然就好似被点燃了一般,纷纷应和。
“太不要脸了,人家家里办白事,还上门行骗,这可是皇城脚下,圣人眼前啊!”
“世风日下,真是什么人都有,也不怕遭报应!”
“人家的家产你也敢骗,不知天高地厚!沈老爷,我看还是把她送交官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