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宴玄很不想答应,但被她乌黑润泽的眼眸那么凝视着,心就软了。
“只此一次。”
“多谢王爷。”
沈青黎笑容扬起来,昳丽的小脸,在这一刻,鲜活又生动,比芙蓉牡丹还要娇艳。
她扬声喊道:“锦一,快去准备荆条,王爷答应了。”
在沈青黎去找萧宴玄的时候,锦一就已经准备好荆条了。
沈青黎笑吟吟地对她说道:“还是你了解王爷,自从梨云山回来,王爷的脾气越发地好了。”
锦一默然。
不是王爷脾气变好了,而是哄他的人,是王妃。
沈青黎换了一身素衣,背上荆条,就出了宴王府。
锦一要跟着,被溟一拉住了。
溟一看着她那张冷得能冻死人的死鱼脸,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去砸场子呢。
他开口道:“还是我去吧。”
锦一木着一张冷脸,没有反驳。
打架,她没输过。
唱戏,她不行。
大街上人来熙往,正热闹着,沈青黎一出现,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这不是宴王妃?犯什么错了,竟要负荆请罪?”
“宴王妃这么好的人,怎么会犯错?不会说人话,就少说话。”
“快跟上去瞧瞧。”
百姓窃窃私语,纷纷跟在沈青黎的身后。
从宴王府到沈家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一路走过去,沈青黎背上的衣服都染了血。
雪白的素衣上,血迹斑斑,如大雪天里绽放的红梅,格外触目惊心。
沈青黎脸上神色未变,背脊依然挺得笔直,看得一旁跟着的百姓心疼不已。
不论是萧家,还是沈青黎,在百姓心中的声望都极高。
百姓也都亲近他们。
有个大娘拉住溟一,问道:“小伙子,是不是有人欺负王妃了?”
“王妃她......”溟一叹了一口气,欲言又止。
他这副模样落在大伙儿眼中,就是宴王妃受了天大的委屈。
大娘顿时就怒了:“王妃医者仁心,菩萨心肠,哪个丧良心的,不做人?小伙子,你跟我们说,我们为王妃讨公道。”
她话音一落,百姓们也纷纷附和。
“我们虽然都是一介黎庶,低贱如蝼蚁,但我们也有良心,绝不会叫那些狼心狗肺的东西欺负王妃!”
“没错,谁敢欺负王妃,老子和他拼了。”
沈青黎脸上露出动容之色,心口涌起的暖流,顺着四肢百骸,涌遍全身,后背上的伤也没那么疼了。
她朝众人深深地行了个大礼,诚挚道:“青黎多谢诸位,大家的心意,青黎铭感五内,不过,这是青黎的家事。”
百姓一听是家事,顿时更愤怒了,也更心疼沈青黎。
长安城中,谁不知道宴王妃在沈家连个下人都不如。
远的不说,就说几个月前,为了个酒楼,沈老夫人还算计宴王妃,差点闹出了人命。
后来,假惺惺地要施粥赠粮,结果,还是让宴王妃出粮。
沈家欺人太甚,从上到下,就没一个好东西!
“太过分!”
“王妃,你别难过,我们给你撑腰,沈相再位高权重,也不能不讲道理。”
“王妃日后定要珍重自身,别为了不值得的人,受这种罪。”
百姓你一言,我一语,纷纷为沈青黎撑腰。
他们人多势众,也用不着怕沈家。
沈家若真用强权压人,大不了去大牢里待几日,有什么可怕的!
这么多人一起在大牢里,多热闹嘞。
沈青黎缓缓地笑了,脸上的笑容,就如暗夜里乍现的光芒。
她的眸光扫过每一个百姓,像是要把他们的模样,都记在心里。
“诸位别担心,今日过后,沈家的人再也欺负不了我了。”
百姓闻言,都为她感到高兴。
先前的大娘咧着嘴笑:“王妃想做什么,尽管放开了去做,有我们在嘞。”
“好。”沈青黎笑起来。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沈家而去。
荆条上的刺不停地扎进肉里,伤口越来越多,后背上的血迹也越来越深,沈青黎的步伐却一如既往地稳。
那么多百姓跟在身后,仿佛给了她无尽的底气,能让她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越来越多的百姓跟着身后,拉着人询问,然后,一起唾骂沈家。
沈家门房的小厮瞧见这阵仗,吓得连忙去禀报沈周。
沈周心头突地一跳,不敢耽搁,匆匆去往书房。
“大人,不好了,要出事了。”
沈周向来稳妥,沈崇很少见他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