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藻内江县立中学堂同学,革命人士廖恩波毕业后便去成都求学,在学生反英、反美的宣传运动中,他的组织才能和斗争胆识,已为同学们了解和信服。他以工业学校学生会主席身份当选为四川省学生联合会主要负责人。
廖恩波加入中国共产党后,不久便受党组织派遣,与刘远翔去自贡建立党组织和开展工人运动。中共自流井特支建立后,廖恩波负责组织工作,相继任特支书记。
1928年1月,自贡特支接上级指示发动第二次大罢工,军警逮捕了几十名罢工工人,妄图凭借武力镇压,平息工运怒潮。特支立即发出全区总罢工通令,工人罢工,商人罢市,学生罢课。军警强行弹压罢工群众,严查追捕指挥者。廖恩波被迫带领支队转入地下,继续通过“罢工委员会”、“行动委员会”、“后援委员会”等民间组织坚持斗争。
自贡的罢工斗争,得到富顺、内江、威远、荣县等地工青妇组织的积极声援。18天后,执政当局终于被迫全部释放被捕人员。
自贡连续三次大罢工,廖恩波的身份被暴露。当局悬赏一千大洋缉拿廖恩波人头。当他得知此信息,轻蔑地哈哈一笑:“我廖恩波这个脑袋,哪里能值这么多大洋啊!”
由于廖恩波工作能力出众,省委决定将恩波调离自贡到中共川西特委会负责学运工作。是时,白色恐怖日益严峻,工作条件异常艰苦,为了解决党的部分活动经费,他决定回家将仅有的十几亩薄田卖掉,以缓解党组织经费严重不足的困境。
他刚回到家乡茂市镇(今内江市市中区白马镇),即被敌特盯上了,为了甩掉“尾巴”,他特意大摇大摆从自家大门闪身进入。这时,他已来不及与久别的家人打个招呼,急匆匆又从后门溜走。当敌特紧跟进屋,四处搜查无获,便紧跟后门追去。廖恩波又悄然从前门回到家里。
因家里经济不宽裕,加上母亲阻拦不让卖地,他只得托人卖“青苗”。
卖青苗的人刚来到茂市街上,就被从自贡贩盐回家的晏辉亭看见了。廖恩波托卖苗的人是廖家的长工,晏辉亭自然认识这长工,便一把拉住他:
“你这青苗就不要卖了,我这里有五十个银元,是专为恩波准备的。你不要问为什么,就说晏老爷给的,其他什么也不要说。”
长工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头雾水的看着晏辉亭。
“你不要问了,也不要在这里傻等了,赶快给恩波带去。我看这街上到处都是警察和暗哨,叫他立即离开茂市镇。”晏辉亭神情严肃的催促道。
长工谢过晏辉亭,一口气跑到沱江河边一块巨石下,把五十个银元交给正在等待他的廖恩波。长工把银元的来历解释一番,并叫恩波速速离开家乡。
一切都明白了。六年前,恩波他们五位学子来到晏辉亭的一幕幕又浮现在他面前。如今,他最危难的时刻,晏大哥慷慨解囊,伸出援手,及时地救了他和革命。
廖恩波看着家乡熟悉的山水,泪水模糊了双眼,拿着这五十个银元,带到成都用于革命,以缓解党内经费严重不足的开支。
廖恩波为了避开敌特尾追,决定不经过资中、资阳,而是特意绕道自贡返回成都。
可是,他刚回到自贡又发现被敌特盯上了……他在街头举目一望,遍街灯火通明,别无隐蔽匿身处所,只得侧身进入身旁一大餐厅,敌特随之紧跟而入。这时,尽管敌特贼眼四射,只见厅内人来人往,人声喧嚷,盛筵席上吆五喝六,称兄道弟,杯来盏往。敌特一时乱了眼线。眼见紧紧盯住的人就像一滴水珠掉进了汪洋大海,寻不出一丝半缕踪影……
哪知,恩波一进入餐厅,正值一盐商在灯红酒绿中设筵宴客,厨师们正忙着烹饪,恩波一听锅勺击响,一道九寸盘的“豆瓣鲜鱼”起锅了,正待上席。恩波机灵地顺手将挂在壁旁的一套白长褂穿上,厨师用二指一比划,他双手托起这盘“鲜鱼”,大步流星地走向大厅,还一路吆喝,“中二席红烧鱼!”,竟擦身从敌特眼皮子底下闪过。他回身窥见那几个敌特像几根木桩呆头呆脑立在那里,不时还东瞟西瞄,恩波忍不住微微一笑,便趁机作小解状进入厕所从窗口遁走了。恩波竟把那几个敌特糊弄在那里呆呆傻等。
良久,几根“木桩桩”才回过神,自讨没趣地灰溜溜地离去。
他们哪里知道,恩波来到厕所窗口,见四下无人,便从窗口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随后潜入张姓人家的皮鞋铺里,翌晨已安全去了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