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深夜,谢独开突然来到岷江大学,找到文藻。阔别一年后,两人又得以重逢,相见甚欢,欣喜之情溢于言表,二人挑灯长谈。
谢独开给文藻讲述了离散后的情景:
“北伐后,各地有志青年纷纷前来武汉参加北伐军。为了保存革命力量,这些青年编入了贺龙领导的国民革命军第二十军教导团,我任教导团团长,参加了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八一南昌起义,向国民党反动派打响了第一枪。起义后,我跟随部队南下广东,转战潮州、汕头等地,由教导团长提升为副师长。在一次与地方民团的遭遇战中,不幸左手、左脚受了重伤,后由党组织派人秘密护送我至上海治疗。伤病治好出院后,受党中央的委托,从上海秘密潜回重庆,在杨闇公领导下,从事地下工作。我知道你在四川美专教书,很容易就能找到你,此次专程来成都找你,有要事相商。”
“你知道吗?韩老师也来了成都。”谢独开说。
“真的吗?他在哪里啊,我有空去找他。”尧文藻惊讶的问。
“由于重庆白色恐怖,’3.31’事件后,由于有学生伤亡,女子第二师范学校被迫停办。他受成都大学校长张澜之约,已在刘文辉二十四军军部做政务秘书,兼任《边政月刊》编辑。你有时间可以去拜访拜访他。”谢独开说。
文藻应诺。
这次,谢独开是从重庆专程到成都来找尧文藻商量如何开展地下工作的。
谢独开一年来的数次出生入死的革命经历,深深的触动了文藻的内心,不仅为这位挚友坚定的革命信念而感动,更从心底里希望自己能为革命尽绵薄之力。
谢独开通过多年来对尧文藻的了解,提出希望文藻能支持其地下革命工作。文藻毫不犹豫,当即表示全力支持,并再次恳切地表达了立即入党的强烈意愿。
谢独开表示赞同,但觉得文藻保持现有的教师身份对革命工作反而更有利,文藻也欣然接受谢独开的提议,愿为地下党开展革命活动提供一切掩护工作。
下学期结束,学校放寒假,很多教师返乡过春节,文藻假托有学生从外地来补习之名,独自留校,这其实也给谢独开开展地下工作提供了便利条件。
谢独开白天外出从事革命活动,夜间则留宿文藻处,又不时有成都大学的学生前来寻求避难,文藻亦慷慨收留。除了在生活上给重庆地下党从事革命活动提供很多帮助外,文藻还数次拿出自己不多的薪水接济前来寻求避难的生活困难的贫困学生。
谢独开交给文藻做好地下工作任务后,便又回到川南,继续从事他的革命活动了。
听闻老师就在省城,文藻决定去军部寻找韩老师。
刘文辉二十四军军部离四川美术专科学校不远。一天下午,授完课件,文藻来到二十四军部,找到正在埋头编辑的韩老师。
“韩老师!”尧文藻高兴地朝正专心编辑文件的韩文畦老师。
韩文畦抬起头,见是文藻,欣喜之情溢于言表,热烈地迎了过来。
“是文藻啊?来,来,来,坐,坐,坐。”韩文畦端过凳子,惊喜的端详着文藻。
“见到老师,特别开心,特别踏实。”尧文藻也欣喜不已。
“是吗?”韩文畦笑眯眯地问,一双有力的大手握住学生。
“是啊,见到你很亲切,有一种归属感。”尧文藻开心的回答。
“你在学校里的情况怎么样?”老师问,——韩文畦通过谢独开的了解,早已知道尧文藻在成都教书。
“我在学校工作顺利,同学们也都喜欢听我授课,私下呢,我也会跟他们探讨些国家、民族和个人命运的话题。”文藻如实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呢?”老师问。
“独开给我说的。他说你在这里,并说,如果遇到什么困难,可以来找你。所以我就来了。”文藻笑了。
“你来了,正好可以给你说个事。”韩老师也笑了笑,随后压低声音说,“我看刘军长是个开明人士,特别注重教育,最近二十四军要招收一部分军官,你可以报个名,利用闲暇时间来学习。”
因为完全信任韩文畦老师,文藻当即答应了。
就这样,在岷江大学任教的尧文藻,成了二十四军军部中的团、营级干部培训中的一员,因为他有文化,同时还被军部任命为二十四军教育副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