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第一次在这里感受到奇妙,世界真的可以很小,小到前几天帮忙打120的小伙子今天就变成自己的心动男嘉宾了。
他一整套棕色细格暗纹的西装和小马甲,小皮鞋锃光瓦亮,吴止脱口而出:“谢谢你没有梳大背头!”杨岑愣了一小会,随后似是很努力地压制上扬的嘴角。
吴止也伸出手,“正式认识一下,我叫吴止。很高兴再次见到你!”
杨岑虚虚地触了触她的前掌,迅速收回后,垂在身边的手却无意识开始搓捻。
“哦对,这个给你!”杨岑从包里抽出一张纸,吴止接过,看清内容后,不禁哭笑不得,一份“简历”。
看着他认认真真把家庭背景,学历背景,工作背景以及恋爱经历分板块条目清晰地列出来,他今年29岁,双9硕士,车企工作四年了,之前谈过两个女朋友,最近一段是两年前,她啼笑皆非的同时却有一种奇妙的安心。
她努力熨平自己的嘴角,“我Z大医学院本科,A大医学院硕博,心内科的,明年毕业,工作差不多已经敲定了,准备留在A市,无养老压力,但父母也没有太大能力帮我在这里立足,大学有过一段,”她终于撑不住,笑了起来,“太奇怪了!”
他也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手却在空中卡了一下,又心虚地悄悄抬眼瞄了下吴止,她正含笑喝水呢,稍稍松口气,若无其事地将西服脱下来,又解开袖口,卷起袖子,这才畅快地深呼吸一口。
吴止一眼看到他那凹凸有致绵延起伏的手臂线条,从肩膀到手腕,露出来的一小节前臂是小麦色,左手腕有一圈表带留下的白色印记,她条件反射般又捧起水杯。
看她一直喝水,杨岑道:“吴小姐,你喝些什么呀?”
“不用这么客气,叫我吴止就行,我喝水就行,你点自己的吧,不用管我啦。”
杨岑要了杯柠檬水,吴止试探着问:“那,那我叫你杨岑,可以吗?”
“当然!”
两人开始在手机上点菜,
“吴止你有什么忌口吗?”
“不吃蒜,不太能吃辣,鱼海鲜螃蟹之类的不太能碰。”顿了顿,她不好意思道:“可能这顿你要吃不尽兴了。”
杨岑不赞成地摇了摇头:“没事,我啥都吃,咱俩合并同类项后能比好多桌忌口少呢!”
“你不工作的时候都做些什么?”吴止干巴巴地开口,心想,更像面试了,于是又赶忙补充,“我没事就去博物馆展览之类的,偶尔听听音乐会。”
“那你喜欢听谁的呢?贝多芬?巴赫?拉赫玛尼诺夫?”
吴止嗅出一丝战斗的气息,“倒也不是特定的作曲家吧,不过我更喜欢交响曲和协奏曲,没办法,俗人就是这样,听个响吧,但马勒的交响乐我都还挺喜欢的,最近好像慢慢能get到肖斯塔科维奇了。”
吴止抱起双臂,微笑着等着杨岑的高见,谁料,他沉思了一会,“最近听几个同事说什么好多著名的团要来,还说今年好像是拉赫的多少年诞辰?这不刚突然想到了。”
然后又飞快瞟了她一眼,故作随意道:“哪天有空咱们一起可以听听看。”
吴止心下暗恼,之前1号男嘉宾就《拉赫之音为何正统在俄团》侃侃而谈了一刻钟后对她以及世人对于拉一的不闻不问表示了惋惜,实在是给她带来不小阴影。
她急于将之前的隐约的敌意掩盖过去,便格外夸张地点头大赞:“好啊!”
杨岑微微松了口气,又指指菜,“抓紧吃,菜快凉了。”
于是大家各自心满意足开始咀嚼食物。
杨岑又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没回答问题呢,又放下筷子,“我平时玩switch,然后健健身什么的,约得到场地就打打羽毛球。”
吴止茫然抬头,等他说完才缓缓想起,哦,之前问他爱好来着,一连轻轻哦哦了几声,挠了挠鼻头,“挺好的!”
顿了一会儿,又像是想起什么补充道:“我也打打羽毛球,不过水平不怎么样。”
然后低头,一片沉默,只剩筷子调羹与碗盘碰撞的声音。
杨岑又突然开口:“呃……”吴止再次抬头,他却像是泄了气,“没关系的。”
迎着吴止疑惑的眼神,他硬着头皮解释:“打得不好也没关系的。”
吴止噗嗤一下笑了,连连摆手补充没有恶意,“只是觉得咱俩有点呆。”
杨岑缓慢又迟疑地做点头运动,“是……吧?”看着吴止笑,却也不自主嘴角上扬。
吃得差不多了,吴止上下摩挲着眉梢,等着杨岑上厕所归来,“走吧!”杨岑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她猛地转身,不自然盯着他眼睛,“要不要去消消食?”杨岑看了看时间,吴止的手不自主开始开发脸上的痘痂。
“呃,行!”
两人便去了附近的公园。
今天天气很好,云块整整齐齐纵横交错,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