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木大哥……”
“他原来就是个卜人,那时我还小,就听我爹说起他了。”粟因为皮肤黑,生的又高大,看着像是跟木一样大,其实他才十八岁。
刚知道的时候施无许也惊了一跳,诧异道:“我还以为你和木大哥一样的年纪呢!”
她记得那时粟急切地说道:“那怎么可能,他都成亲多少年了,若是他成亲第二年就生了个孩子,那孩子都十岁了!”
“啊?那阿芜岂不是十四岁就嫁给他了?”
粟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当时他没有多说,而这一次粟却跟她讲了这个中缘由。
“他在一次求雨祭祀里占卜到大凶,说是因为他尚未成家,神灵怪罪,并刻下卜辞用锦盒装着埋在了镇口的一棵老树下。过了一个月,他又占卜到自己婚事将近,果然不过半月,他就带着几个人装扮成鬼怪的模样将花轿里的新娘抢了回去。”粟格外低沉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施无许眨了眨眼睛,不可置信地说道:“阿芜是木大哥抢来的新娘?!”
粟点点头,说道:“是的,这在我们那儿并不少见,所以他给了新郎家一些粮食之后也就了结了。不过十姑娘你可能没见过,毕竟这种事不会发生在北蒙那样的地方。”
当然,这件事粟只提过一次,他说的更多的是他的妹妹阿欢,粟告诉施无许他父亲是个猎户,到了三十岁入赘到他外祖父家,之后便不再打猎了。
不过令施无许感到困惑的是粟这样的家庭不该在逃难队伍里面啊,一个在当地有些声望的家族很少会因为战争家破人亡的,但凡事有万一,施无许也就没有没有多问。
而为什么这样的日子施无许只过了四个月呢?那自然是又发生了其他不可阻止的事情。
那日天才蒙蒙亮,施无许还在睡梦中就被芜叫醒,她睁开眼一看,外面一片红光,一群拿着火把的人正从村口的小山坡缓缓走近,粟起得早,早先看到亮光就将众人叫醒了。
透过门缝看着那一片火光,施无许瞬间清醒过来,问道:“阿芜,这是什么?”
芜摇摇头,低声道:“可能是些与我们一样的难民吧,但是阿粟让我们先藏起来。”
难民又怎会有这么多火把,恐怕来者不善。
这屋子狭窄,一览无余,肯定是躲不了的,施无许跟着芜走到外面,昏暗中,大家正小声地商议着什么,村长低声说道:“我在此居住几十年,从未见过这么多人,上次占卜又是大凶,这次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村里有个地洞,虽然能藏十来个人,可他们一行人才来不久,只能另想办法。
这附近全是田地,虽有些树木,却是十分稀疏,木让她们四个女性蹲在她房子后面的土坑里,又用枯枝遮挡。
“这地方小,我们不能全部藏在这里,况且如果没有人,他们反倒会觉得奇怪而四处搜寻,这样的话咱们一个都躲不掉。”木低声对芜说道:“你们一定记得,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发出声音。”
芜看着木,护着肚子点了点头。
说完他们就走了出去,装作无事地继续回到屋子里。
不知过了多久,施无许听到许多凌乱的脚步声,因为是在土坑里,那些脚步声显得更为震耳。紧接着,捶门的声音响起。
“……大早上的,谁啊?”是一个男人略带颤抖的声音。
木门嘎吱嘎吱的声音之后就是一声痛呼,是金属刺入肉-体的声音!
蒙蒙光亮中,施无许看到她们眼中盛满的恐惧。
这个中年男子倒地后,村子里更是安静的不得了,但施无许知道,他们定然是躲在门后面恐惧不已。
“这个屋子门怎么是开的?床板还是热的,难道是藏起来了?”带着异乡口音的尖利男声响起,接着又有一道浑厚的声音响起:“这里的村长呢?快些出来,不然可就别怪咱们不客气!”
在几声狗叫鸡鸣声中,粟格外低沉的声音响起了。
“我是这里的村长。”他的声音还是如往常一般给人一种信服感,那高壮男子也没有怀疑,三两个人将粟从门后扯出来,押着就问:“既然你是村长,村里人怎么都不出来?”
“大伙儿还没有醒呢,往常我们都是天大亮了才农作的。”说完粟又小声询问道:“诸位大人可是途经此处,要些粮食?”
高壮男子点了点头道:“还不快些将好东西都交出来!”
粟闻到他们身上的血腥气,又小心地看了眼后面一群人背上鼓囊的包袱,扯着笑脸谄媚道:“大人且等着,我这就叫醒弟兄们,献上昨晚打的猎物。”
再之后施无许便只听到了一片金属撞击声以及此起彼伏的利器入体声,这似乎是一个信号,紧接着就响起了一片喊叫声,那是陌生的村民的喊叫。他们大叫着拿着手头不趁手的武器跑出了木门。
她们都捂着嘴巴,生怕自己发出一丝响声,芜的一双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