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上次启说了征战的事情之后,施无许就有些心焦。
一征战少则数月,多则一年,她不能一直待在这里。
在这里虽然物质上不错,精神上也没有怎么虐待她,却也算是变相的囚禁,更准确的说应该是禁足。
她只能待在这里,出不了院子,这让她感到难受,关键是待久了她竟没有开始那么难受了。
施无许感到恐惧,像是离开外婆之后,她后知后觉地发现父母之间变得很奇怪,跟从前相差很大。他们经常吵架,开始还会避着她,次数多了,也就没那么在意场合了,习惯了,她也就没觉得什么了。
反倒是再次回到外婆家,她十分不适应。
她想起方婞说过,人是很容易变得麻木的,就像从一个香气缭绕的房间出来,进入一个臭气哄哄的房间,开始会非常难受,待久了也就闻不到臭味了。
“我不能一直被关在这里。”施无许低声呢喃。
她想起小公子,又想起了小五他们,想起了飞鹰和……阿粟,甚而还想起了她那个大二时分手的那个初恋男友。
最后,她想,她一定要想办法离开这里。
启和小公子素来不对付,之前小公子也是有在启身边安插眼线的,小公子做什么事情都不会特意避着她。
没道理过了十五年,他们二人关系就能莫名变好了,或是小公子得到了王位之后就不再提防启。
夜半时分,施无许又听到窗户那儿传来动静,继而她听到轻轻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在油灯映射下,一片阴影落了下来。
“别装了。”是熟悉的童音。
施无许睁开了眼睛,女孩表情严肃,大大的眼睛又黑又亮,在微弱的灯光下显得有几分诡异。
她这次衣服十分轻便,也没什么头饰,显然是特意前来
她自顾自地坐在床边,俯身看着施无许,道:“我已经查清楚了,你叫时,来朝歌寻亲,前段时间才开了个医馆,呵,竟然还骗我说你叫汜水。”
施无许坐了起来,解释道:“小殿下,我确实是叫汜水,一些亲近之人也会叫我时,那只是我幼时的名字。”
“你来朝歌作甚?”
“寻亲。”
“我才不信。”
“……”
“那你说寻什么亲?”
“一个……兄长。”启这幺女既然十分受宠,自然性子也是骄纵,言语却很是咄咄逼人。
“既是寻亲,你为何会住在这禁院?”小女孩眯起眼睛问道。
施无许深吸了口气,又叹道:“小殿下应该去问你的父亲,而不是来质问我。”
说着她就绕开女孩下了床。
虽然气势迫人,可到底不过是一个不足十岁的女娃,她也不至于害怕。
“你!”
见施无许下了床,她忙跳下来,拽住施无许的衣袖,“你不准走!给我说清楚!”
施无许无奈地顿住了步子,扭头拍了拍她的脑袋,解释道:“因为我也不知道原因呀小殿下,你父亲想必是把我认成了其他人了。”
“不可能!”小女孩说着就仰起头直勾勾地盯着她,眼睛红通通的,里面蓄满了泪水。
将要决堤时,施无许转过身去,跪坐在矮桌前。
拿起早先插好的鲜花,施无许将花束用白色布带绑好递给她,轻声道:“送你。”
小女孩走上前一把甩开,绑好的花摔落在地,散落开来。
“女奴之女也是女奴,即便穿上这种衣服还是个低贱的女奴!我不会放过你的,一旦父亲厌烦你,我就将你赐死!”
施无许弯腰将花枝一根根捡起,似是没听到她的威胁一般,低声叹道:“你不要便不要,为何还要扔掉呢?”
捡到小女孩跟前时,她一脚踩在离她最近的花上,用力地碾,直至看不出花瓣的形状。
施无许将碾碎的花枝也拾了起来,拢好放进高细陶瓶中,直起腰将她单手提起摁在木墙上,另一只手死死捂住她的嘴,低声道:“小殿下,你赐不赐死我,我暂时还不清楚,但是我现在能悄无声息地杀死你。”
小女孩五官中最夺人眼球的就是那双圆圆的大眼睛,施无许手一捂,几乎盖住了她大半张脸,更显得那双眼睛摄人心魂。
它只是定定地看着前方,好像是看着施无许,又像是透过施无许看其他什么。
最后施无许松开了她。
她没必要杀人。
这次走之前,小女孩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了。
像来时一样,她走的时候也没有被惜发现。
之后不知何故,启来的频繁了许多,第二个月时几乎每日都来。
来了也不干嘛,只是在一旁跪坐着,沉默地看着她。
在施无许印象中,启绝不是话少之人,许是这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