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记得了。”余穗穗轻声问，“是吗？”
气氛实在很尴尬，江采颖忍不住过来解围，“哎呀，都过去一年了嘛，磊磊不记得也正常，姥姥连一个月之前的事都不记得了呢。”她桌下暗暗地拍了拍女儿的手，让她不要再说了。
“磊磊，姥姥给你送了东西，你看。”
她从布包里拿出一个双层的铁文具盒，蓝色的，上面印着一棵小树。
她迅速把余穗穗手里的钱放进文具盒里，把文具盒塞到还在失神中的磊磊手里，问：“喜欢吗？”
赵旭磊点点头，嘴唇有点发白，魂不守舍的模样，但还是记得要礼貌地说：“谢谢姥姥，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江采颖说：“好好读书，以后考上大学给妹妹做榜样。”
赵旭磊不认为茵茵是他的妹妹，但不会反驳长辈，只装作认同地点点头：“嗯。”
“走吧。”
赵明智结账回来，说：“时间还早，咱们要不去看个电影吧？”他说：“好久没带磊磊出来看电影了。”
“不用了。”余穗穗说：“我得回家了。”
“娘，走吧，我们去接茵茵。”她牵着娘的手，对赵明智说：“走了。”
她还惦记着茵茵在游戏厅，怕齐烨年分精力照顾她辛苦，也怕茵茵不能适应环境。
还好都在镇上，距离不远，她可以顺便接茵茵回家。
余穗穗拒绝得果断，丝毫不带委婉，赵明智有些悻悻，但还是体贴地笑着说：“好，你有事先忙。”
“磊磊。”他唤儿子：“跟娘和姥姥说再见。”
赵旭磊还没从刚才的情绪中完全走出来，反应慢两拍，赵明智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回过神来，小声说：“再见，姥姥。再见，娘。”
余穗穗笑笑，江采颖摸摸磊磊的脑袋，低着头，说：“磊磊再见，有时间来乡下找姥姥姥爷啊。”老人家是真有些舍不得。
余穗穗牵着娘走远，赵明智目送着她的背影，裙摆掐着她的细细腰肢摇曳，像一只翩然纷飞的蓝色蝴蝶的半边翅膀。
他隐隐期盼她能回一次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