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丞又想说什么,被另一个嬷嬷扯了扯衣袖,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将曹大夫带出去,”王妃吩咐下去,等他出去走远后,才对太医说:“劳烦太医看一看床上那位姑娘状况如何?”
太医闻言,提着药箱微弓着腰上前,取出脉枕和一方帕子来,替李承欢号脉。
“姑娘脉象无力且虚浮不固,气 血两虚往来 流利心火又旺盛,冒昧问一下可是才小产?”
“烦请太医指点,她这状况是不是用了这一药方所致?”
太医摇头,语气坚定:“此乃良方,不会导致小产。”
茯苓暗自松了一口气,而王妃则打心里高看姜梒一眼。能不动声色的将眼中钉肉中刺拔出来,还能让她有苦难言,实在是手段高明。
若她当年有此招数,也不至于被压一头,忍了这么多年。好在褚丞一直养在她名下,其生母又早逝,这才尚且算是听话孝顺。
“姜梒谢太医公正,替我洗清冤屈。”
姜梒屈膝行礼,长长的睫毛下一颗泪珠滑落,湿了脸颊。没了外头人在场,这下如何闹腾都不会惹王妃不悦,反正世家贵族都等着看笑话,藏也藏不住。
太医不明所以,惶恐地起身回礼。
“世子哥哥这下可满意了,如若还不行,那便找间屋子将我关起来,任你彻彻底底查探一番。十天半月也可,一年半载也等得。”
姜梒赌气地抹了抹脸颊的泪,哽咽道:“此番我怕是不能清清白白做人了,王妃娘娘梒儿就此告别,以后怕是不能再来看望您了,我这便连夜进宫求圣上恩典,剃发出家做姑子去!”
说着就要悲愤离去,王妃心里暗诽她又这副德行,嘴上却不得不赶紧让人拦着。
她哭哭啼啼的坐下,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啪嗒啪嗒的地往下落,看起来楚楚可怜。
褚丞很少能看见姜梒哭成这样,平时她都张牙舞爪的,就连被气哭时也如此。
所以她突然这么一副柔弱可欺的样子,让他不由的心软了。
一直默不作声的李承欢见褚丞面露愧疚,不甘心的扯了扯他,却被他躲开了。
李承欢彻底没了希望,心如死灰。
当时李承欢受了刺激,本就胎儿不稳,又一时腿软跌坐在地,姜梒走后她就有了小产之象。
她身边的小丫鬟不甘心,连哭带嚷的跑去褚丞门外求助,褚丞原本以为姜梒只是来耍耍威风,没想到侍女说姨娘流血了。
急得他用力踹了几脚房门,见房门纹丝不动,又折回去取来了一柄王爷送他的大刀,硬生生将门给劈开了。
而守在门口,一双眼睛哭的红肿如核桃脸颊肿胀的小丫鬟,见他就扑通跪下抱着腿哭。
他从来没有如此乱了方寸的时候,只是想到自己曾趴在李承欢肚子上听过里面的声音,发觉自己要为人父了时很是欣喜若狂。
他想要孩子,一个软糯娇憨的小娃娃喊他父亲……
一抹泪花从眼角挤出,他借机扶额时揩了去。
“好了,既然已水落石出,时候也不早了,你们两个陪我去用午膳吧!”
王妃安排人将太医送走,又示意身边人看着李承欢二人,对着现下正在闹别扭的准夫妇说:“子嗣之事待你们成婚后,总归是会有的,急什么!”
这话是对褚丞说的,褚丞应声后面色稍缓。姜梒则垂着头轻嗯了一声,随后两人跟着王妃出了门。
身后的李承欢刚要泪眼汪汪的想要喊住褚丞,被身旁的嬷嬷快速的捂了嘴,没发出一丝声响来。
午饭时分,除了王妃外,他二人都未用多少。
“王妃娘娘,今日姜梒妆容不佳,便不往老夫人那去惹她心烦了,改日姜梒定当重整妆容来看望老夫人。”
“好孩子,不用挂念,老夫人那我去帮你说。”
“丞儿,你去送梒儿回府,好叫母亲放心。”
“是。”
二人再次同乘马车上,分坐一侧,面面相对。
姜梒从上车坐稳就直勾勾的盯着褚丞的脸,而褚丞则垂着头不敢看她。
他这是第一次心里生出了,对于未婚妻子的愧疚感,很奇妙的感觉,让他有点不适应。
“咳!”他清嗓子,抬眼看了姜梒一眼。
“此事是我做的不对,你勿放在心上。”
“世子爷是在低头认错?”姜梒的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褚丞有些顾及脸面,不愿承认。“你还是方才时候更惹人怜爱。”
姜梒知道他说的是自己当着那些人扭捏作态的样子,更是捏着嗓子喊他世子哥哥的样子。
纠缠多年,原来他竟然喜欢这种。
姜梒有些失望,“承欢这个名字,可是世子后改的?”
褚丞不明白她为何这样问。
“世子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