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绾妆和男神小别重逢的喜悦如遇到了飓风,被吹散了大半,她狠狠地捶了两下赫连晔的中衣,借以消解一些郁闷,接着她去了亵裤,穿上赫连晔那又长又肥的中衣裤子,裤脚挽起来几圈才露出双脚。
脚上的布袜也湿了大半,很不舒服,唐绾妆正要往里垫帕子,这时,一只好看的大手伸进床帏,丢入一团东西,声线缓沉,“凑合一下。”
唐绾妆仔细一看是一双大号的簇新布袜,显然是男神的袜子,即便她穿着不合脚也比湿的舒服太多。
她从善如流换好了袜子,乖乖去解肚兜的系带,可是,系带结吸饱了雨水,再加上她手指早已冻僵,无论怎么解都解不开,唐绾妆一时间尴尬又无措。
“又磨蹭什么?”语气裹挟着浓郁的不耐,赫连晔撩开床帏探进半个身子,一目了然唐绾妆所陷的困境,毫不犹豫伸手飞快地搓了两下,两个系带结就被搓烂了,随即肚兜脱落。
唐绾妆但觉身前一空,惊叫一声慌忙按住肚兜,满目嗔恼地盯着赫连晔,他们还没熟到这种地步吧?
赫连晔低垂着鸦黑眼睫若有所思,在搓系带结时他的指尖碰到了唐绾妆冰凉的手指,了然她手冻僵了不利索所以解不开系带结,只是,这冷凉软玉般的触感在指尖上萦绕不去,久违的熟悉袭上心头,来去匆匆了无痕。
唐绾妆不恼了,人家男神只是帮忙而已,并没有趁机乱看什么,她迅速套上宽大的中衣上裳,袖口挽了几圈才露出手,再穿上包袱里那身厚实的常服,唐绾妆身子就暖和了许多,她收拾了一番,把床帏重新拢起来,满眼感激地望向正在煮东西的赫连晔。
不过感激的话还未说出口,唐绾妆不由自主,狠狠地打了个喷嚏,数不清的口水珠子飞溅到了赫连晔的脸上,眼睫上,不可忽视地泛着微光,无声地提醒着主人的失态如斯。
赫连晔精致好看的唇角微微下压,挑目看向唐绾妆,眸色沉沉,喜怒难辨。
唐绾妆犯了错,立刻很有眼色地善后补救,她拿出一块簇新的帕子,凑近躬身,小心翼翼地给赫连晔擦拭着,忍不住嘀咕出声,“这么好看的脸,可别长了雀斑毁了容。”
她小时候在小孩子堆里像开了美颜滤镜似的,犹如又白又美的小仙女,因为格外扎眼,所以没少被吐口水诅咒长雀斑。
赫连晔以为唐绾妆是蓄意为之,以为她擦着擦着就会倒进自己怀里施展美人计,那样他顺水推舟在车里要了她的身子,甚是好奇生米做成熟饭后,她如何继续演戏?
然而唐绾妆擦完了也没有使美人计,赫连晔习惯了,不得不习惯了,只因妖精,狐狸精最擅长睁着清纯澄澈又极致妩媚的桃花眼勾人了,他微微挑眉,抿唇,“男人……脸好看很重要?”
唐绾妆笑了,“当然很重要,一个男人如果长了一张寸草不生的脸,那么即使他的灵魂拥有无边无际水肥草美的绿洲,也鲜少有人愿意主动靠近了解他……”说着说着,唐绾妆的鼻子痒得不行,又要打喷嚏的样子,她赶紧捂住了口鼻。
赫连晔马上想到赫连璋那张脸也算得上好看,因此,唐绾妆愿意主动靠近赫连璋,甘心情愿沦为棋子?
呵,某天,某棋子甘心情愿成了他的枕边人,那个杂种会怎么报复他?好奇,拭目以待!
胸怀丘壑万千,面上,赫连晔随意淡然的不行,“是吧!”还懒洋洋地丢过去一块干毛巾,“擦干头发会暖和点儿!”
唐绾妆甚为受用,解开了湿漉漉的头发,从发根开始擦,赫连晔把脚边的炭盆挪到床榻边。
炭火红彤彤的,烧得正旺,一会儿,唐绾妆的长发漫开丝丝雾气,衬得人比雨后桃花更娇媚。
赫连晔随意瞥了眼,身体便似着了火,却只能牙根咬紧,妖精,披头散发也妖精的不行,他沉着脸把唐绾妆换下来的男装都丢到马车外,纯属发泄,发泄多少算多少。
“停车停车!那可是新衣服呀,还能穿很久的!”唐绾妆拍打着车窗控诉大喊,前面的车夫仍旧不紧不慢地赶路,置若罔闻。
“少君哥,你太过分了!”唐绾妆气鼓鼓地怒目而视,嗓音染了薄怒,在赫连晔看来更像是魅惑,恃美行凶而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