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情书。”陶夭夭有些扭捏,红着脸说了。
“是谁?”她问道。
“隔壁班的陈焘。”
“嗯,你喜欢他吗?”
“喜欢?我不知道,我只是很无措。”
“你对他感觉怎么样。”
“他人挺好的,会帮我看题目。”
“如果感觉还不错的话,可以相处一段时间试试。”林嗣音也没有什么情感经历,但还是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我不知道,我不太喜欢男的,我其实对男的没什么兴趣。”陶夭夭皱着眉说。
“得先接触了才能有自己的判断呀,万一他挺合适的呢。你看,卿长安一开始是那么冷漠不近人情的人,但是我和她接触之后,感觉这个人有很多优点,我们还成了朋友。”
“好吧,我试试。”
“小心不要被老师发现。”林嗣音提醒。
白鹿书院其实是禁止谈恋爱的,但江南风气开放,男女自由恋爱也是有的。
吃完饭她们就一同回去了,白鹿书院种了很多的荷花木兰,花朵洁白,硕大如碗。墨绿的树叶肥硕,层层叠叠,阳光漏下来,光斑打在人的身上,一切都变得迷离起来。
卿长安和林嗣音是同桌也是室友,但是卿长安独来独往一个人惯了,她有着自己的节奏和作息,就像星辰一样秩序,林嗣音不便打扰。除了宿舍和教室,她们最常是在藏书阁见面,点头当打招呼了,然后坐下各自学习。
林嗣音是一个活跃的人,她和卿长安成为同桌是夫子无奈的结果。林嗣音话实在是多,上课老是和同桌聊天,她常常因为话太多被老师换位置,一个班里都换遍了,发现她到哪都能聊,于是放弃了,把她调到卿长安旁边。卿长安上课是认真的,不会理她。
一天繁忙的功课结束后,卿长安和林嗣音就待在宿舍里聊天,夜晚静悄悄的,不知道哪里来的猫在发情,厉声叫着。林嗣音的床位靠窗,刚好有一轮月亮嵌在窗里,像画一样,月光流转,十分温柔。
这个时候卿长安也不会再看书了,油灯十分宝贵,她得省着用。
她们什么都聊,童年、宇宙、噩梦、坏掉的玩具、今天食堂的饭菜、夫子、课、班里的八卦。
“长安,你有什么害怕的东西吗?”
“好像没有。”卿长安仔细想了想,说。
“那你有做过什么噩梦吗?”
“一时想不起来,我不怎么做梦。”卿长安摇摇头。
林嗣音倒是经常做梦,每天早上她都会在半梦半醒中复述她做了什么梦给卿长安听,她几乎每天做梦。
“我就经常梦到我牙齿掉了,我昨天也梦到了。
梦到自己不停流鼻血,我以为我得绝症了,就没有在意。
我的舌头习惯去舔最右边的那颗智齿,感觉有点松。它一旦松了我就感觉是我身体内的异物,我没有办法让它继续留在那,就拔了下来。牙齿松了是无法再安回去的,我知道,可我还是难过,我觉得我永恒失去了。
吐出来之后捏在手里感受牙齿的形状,有棱有角,像兽牙,形状奇怪,尖锐处刺着指腹。我于是不断加大力度去感受那种尖锐。牙齿被我握着,那种尖锐一直刺着我的手掌。舌头再去感受牙齿原来在的那块地方,空空的,心里很难过,觉得永久失去了什么,它再也不会回来了。
结果旁边的牙齿也松了,舌头一卷就下来了。我吐出了很多的牙齿,而我的牙床越来越空,舌头感受到的空隙也越来越多。
还有左边一半的牙齿没掉,但是右边已经掉没了,上牙床碰不到下牙床,舌头从中间的空隙穿过,我感到害怕。
我一想到我可能无法说话就感到害怕,我觉得我的人生完了,我再也吃不了好吃的了,我只能喝水。我不能笑了,我会露出我空空的牙床。我不敢开口说话,没有牙齿我该如何发声,我该如何清楚地表达我的意思,我再也说不了话了。
我面对什么都没有这么害怕过,但是我真得很害怕我失去牙齿。
我吐了很多牙齿,我的手掌里握满了尖锐的牙齿们。”
林嗣音如实讲述着她的恐惧。
“幸好只是噩梦,你现在仍然伶牙俐齿。”
“是的,幸好是噩梦。”
“你对自己太过关注了,嗣音,我一直觉得你无法忍受属于你的东西离去,甚至感觉有一种执念在。”卿长安说道。
“或许吧,我也不知道我这种执念是因何而生,它常常伴随着我。”
“没关系的,对自我的关注,其实也是一种好事,你内心细腻敏感,对很多事情都保持着兴趣和好奇,你是一个很丰富的人。很多人活得像行尸走肉,他们没有目的,也没有支撑,只是走着。你不是这样的人。”卿长安说道。
“我不知道,长安,我有时候会陷入迷茫。功课很多,很累,我怕我过不了等级考试,我每天看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