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练中,迫使自己不断改正。
即便是在歇息闲聊时,程三五也会给长青讲述具体厮杀中,如何应对手持不同兵器的敌人。长青听得入神,同时也了解到程三五在西域的许多经历。
“不过嘛,你也不用完全听我的。”程三五言道:“你有法术护身,这玩意儿还真不是谁都能应付。金光寺那个贼头虽然把伱打翻在地,可他要杀你也不容易。如果当时多几个人帮忙牵制,你一通法术下去,那帮贼人早就被你轰成渣了。”
“话虽如此,可当我事后回想,那贼首虽未能外发罡气,但也差不了太远。”长青言道:“而且他修炼的邪功,厉害之处还不止是力量强劲。”
“我看也就那样。”程三五面露不屑。
长青认真言道:“我当初与他交手时,几次试图施法,他总能准确抓住我行气时机,发动迅猛攻势,强行阻挠。我怀疑此人能够感应施法气机变动,这事你能够做到么?”
程三五想了一下,说:“不行。”
“这世上武学也是博大精深,就好比说母夜叉身边那个秦望舒,能够发出寒冰气劲,这哪怕是通晓术法之人,一时应对不及也会被她所伤。”长青话声刚落,然后抬眼望向前院方向。
此时正好有一名下人来报:“公子,院外有一位女子,声称要见程郎君。”
王元宝除了青衿院,还送了几十名婢仆下人,长青实在要不了那么多,送还大半,留下十人干活。
“就是秦望舒,我能感觉到那股阴寒气息。”长青挥手让下人退下,望向程三五。
“那就是母夜叉来找我了。”程三五起身看看天色:“估计今晚是回不来了。”
长青想起先前瞧见程三五与阿芙交叠在床榻上的情形,不禁摇头:“你真的跟母夜叉搞到一块去了?”
“你这个‘搞’,是什么意思?”程三五笑容诡异。
长青干咳一声,他过去鲜有如此粗鄙之语,只能归咎于跟程三五相处久了,言辞变得不堪入耳。
“总之你要小心。”长青并非看不出来,阿芙有意将程三五收入麾下。内侍省藏污纳垢,程三五投身其中,并非好事。
程三五却不太在意,他牵马出门,就见秦望舒一脸冰冷地盯着自己。
“芙上使命我前来唤你。”秦望舒翻身上马。
程三五想要多问,可见秦望舒一副生人莫近的冰冷模样,只得乖乖闭嘴,跟着对方离去。
而在程三五出门后不久,长青用过晚膳,沐浴更衣完毕,刚回到自己房中,就见达观真人站在剑架前,端详着那玉柄辘轳剑。
“师父!”长青惊呼一声,当即上前行礼:“您终于来了,弟子还在想几时才能见到师父。”
达观真人冬至入宫的消息,长青自然是有所耳闻,可惜无缘拜见,没想到师父会亲自来到青衿院。
“看来你这段日子长进不小。”达观真人回头转身,打量长青几眼,微笑道:“不仅能够自如召遣神将,还学了一身高超剑术。”
听师父提及剑术,长青有些羞愧,奈何瑛君前辈不准他向外人提及,正要试图解释,达观真人言道:“而且我观你身上剑意澄澈,绝非旁门之技,想来是得到高人传剑。”
长青低头不语,算是默认,达观真人淡然道:“高人举止玄妙,这是你的机缘,就不必说了。”
“多谢师父谅解。”长青其实很希望告知达观真人,可他又不愿违背诺言。
“你下山之后还有什么经历,说给为师听听?”达观真人问道。
“是!”长青难得有一个能完全敞露心扉、尽情倾诉的对象,他连忙让达观真人坐下,然后将自己离开伏藏宫后的点点滴滴述说分明。连自己在西域一度失明、被云亭寨大当家打败的事迹,也都毫无保留告知达观真人。
“我把你扔到山外,至今几番凶险,你可有领悟?”达观真人问道。
长青沉默良久,然后神色坚定道:“弟子有道法在身尚且如此,普通人面对种种莫测凶危,更是难以自保。我辈理应志存济溺,岂可长卧林泉?”
“能说出这话,可见你是真有领会。”达观真人点头,不像陆衍那般严肃苛厉,温和道:“你刚才好像还提到安屈提的石碑铭文?不妨拿出来,为师与你一同参详参详。”
“弟子遵命!”
……
毫无意外,程三五跟着秦望舒来到天香阁。他如今觉得,这个地方根本不是让人来享受的青楼妓院,考虑到杜家公子的遭遇,保不齐这里是内侍省用来折磨人的场所。外面装饰有多华美,里面刑具就有多可怕。
来到三层朱楼,就见阿芙坐在榻上,身穿藕色罗衫褌裤,散发赤脚,完全是内室就寝的模样。她背靠凭几,手里捧着一本书册仔细阅读,封皮蜡黄,略显老旧。
程三五难得见阿芙这般文静典雅,如同那些饱读诗书的高门贵女,就寝前仍是手不释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