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使者借着朝贡货易的名义来到长安,几乎都会有打探机密、拜访高官豪贵的举动,阿芙对此早已见怪不怪了。
而先前阿芙提出延揽程三五入内侍省,冯公公同意之余,提出要与他当面一见。考虑到河阳血案后,程三五经过京畿道引起的不安与震动,冯公公想来对他颇存忌惮之心。就算是在拱辰堡会面,也要先谈其他事务来缓解戒备。
“呵,俗事耽搁,让程小友久等了。”冯公公一转神态,微笑击掌,随即有一名白衣女子端来香茗。
这白衣女子身段傲人、体态丰艳,明明步履平缓,却偏能走出摇曳生姿。她虽然低眉垂首、神情和顺,却处处流露娇艳欲滴的媚态。
白衣女子为在座三人奉上香茗,白瓷碗中是碧绿色的茶汤,芬芳馥郁,显然是待客佳品。
但程三五的心思不在于此,他的目光一直紧盯着那白衣女子,当对方轻施一礼转身退下,他则满是贪婪神色,望向那严实衣物下浮凸隐现的臀股线条,喉头滚动,大大吞了一口唾沫。
阿芙眉头微皱,倒不是因为程三五丑态毕露,她很清楚这个男人一贯贪图美色,但更让她留心的,是方才那位白衣女子。
尽管早就知晓十太岁
寻常人或许以为柔兆君擅长易容,但阿芙觉得没那么简单,她同样从这白衣女子身上感应到非人气息,搞不好也是妖魔之属。
“程小友看中这位婢女了?”
待得白衣女子身影转入屏风之后,冯公公开口询问。
“不敢、不敢。”程三五尴尬非常,只得拿起端起茶碗连忙掩饰。
冯公公却无责备之意:“程小友若是愿意,我可以将她送到你的府上,伺候起居。”
程三五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这漂泊浪荡的,连个安家之地都没有,要婢女也没处放啊。”
“程小友如此人物,在长安没有私宅么?”冯公公望向阿芙:“上章君,这等要紧事,为何不早说?”
阿芙明白冯公公这是故作姿态,于是言道:“是我疏忽了,稍后立刻安排。”
“哪里用得着!”程三五打断道:“我平日里就住在崇仁坊南横街的青衿院。院子的主人叫长青……哦,也就是那位陆家七郎。陆相新认的儿子,你们应该知道吧?”
相比起伏藏宫达观真人之徒,陆家七郎、陆七公子这些名头,以更快的速度在长安市井传扬开来。当初长青回到青衿院,从下人口中得知这等名号,脸上恼怒根本收不住,连与程三五对练的心思都被气没了。
“知道。”冯公公哭笑不得,程三五这么说,是要拿陆相做靠山不成?
“对了,听说你们是要我为内侍省办事?”程三五语气转为拘谨小心:“倒不是我目光短浅,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俸禄啊?”
藏身一旁侧间的昭阳君听到这话,收敛的气息差点走岔,心中大感可笑——能够在内侍省谋得一官半职的武林人士,哪里会为俸禄生计发愁?就算是没有半点俸钱禄米,光是凭着内侍省的身份,外出办差时稍稍暗示,就能从大户口中敲出大笔钱财。
昭阳君无法想象,这种乡野村夫也值得冯公公严加戒备?如果真的不放心,直接把他弄死就好,哪里要各种试探。
“俸禄自然是有的。”冯公公并未变色:“内侍省绣衣使者月俸八千钱,另给禄米百六十斛。”
“八千钱!”程三五双眼一亮:“这活计能干,一年到手将近百贯银钱,几年下来就能在长安买套宅子了!”
侧间的昭阳君脸颊抽搐,他甚至能够通过程三五的语气,想象到此人掰着手指头算数的傻样。
要知道绣衣使者位卑权重,无法单纯以俸禄衡量权威。而且绣衣使者奉旨监察天下各道,有内卫之名,其中高手如林,往往要涉足凶险疑难。外出办事时,兵刃、衣甲、药物、车马,处处都要用钱,光靠月俸那八千钱,连照顾自己都太不够!
昭阳君恨不得冲出去厉声咆哮——哪里会有人就为了这点俸禄来内侍省干活的啊?
而冯公公保持一贯极佳涵养,问道:“程小友可知绣衣使者职责为何?”
“听说是监察天下各方?”程三五语气也不够笃定。
“这是其一。”冯公公微笑说:“程小友久居西域,除了盗贼之流,想必也见识过妖人妄行不法,而且这类人多有蛊惑无知百姓的举动,寻常官府人手难以应付,调动大军又极耗钱粮,所以由绣衣使者出手,专事诛除妖异不祥。”
“这是好事啊。”程三五点头夸奖。
冯公公明言道:“我有意请程小友就任绣衣使者,但这并非随意任命。按照内侍省章程,就任绣衣使者前有诸多考察,其能力要得到认可,方能受命就任。即便是我主持内侍省,也不能随意宽纵。”
程三五望向阿芙,似乎要向她求助,可对方只是低头看着手中茶汤,默然无应。
“这……不瞒冯公公,我就是个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