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车中的程三五忽然开口了:“还不止呢,刘夫人可是把朔方节度使的军务度支查得一清二楚。”
此言一出,杨太初猛地掀开步辇纱帐,朝一旁幕客言道:“立刻带人前往封锁刘宅,将那些卷宗文书送到府上封存起来!”
“当初我带走一小部分,可请杨公先行过目。”张藩又从怀中拿出几份。
杨太初迫不及待,立刻让人将那文书拿来,神色紧张地飞快翻阅,结果越看越心惊。
“如果刘夫人就是一个寻常寡妇,死就死了,谁也说不了什么。”程三五此时优哉游哉地说道:“可一个内侍省密探,还是在调查地方军务度支,忽然被灭门,你猜猜,谁的嫌疑最大?”
杨太初猛然抬起头来,一双眸子像是野狼般盯着程三五。
“看你这样,之前还真不知道刘夫人的真实身份啊。”程三五换了个坐姿,随手拨开伸入囚车的步槊:“不知道也没甚毛病,这显得我们内侍省的人能办事嘛。但如果死了一个密探还不够,前后又死了两伙前来调查的人手。我就想问,老哥哥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啊?”
这话里的威胁意味再明显不过,尽管其中多是凭空构陷捏造,可谁不清楚这就是内侍省的看家本领?
而且就凭这几份文书的详尽内容,杨太初真的不敢想象刘夫人在自己身边这几年,到底获取了多少机密。
杨太初的确想过,哪怕程三五真是内侍省人手,就让手下人将他杀死在荒郊野外,毁尸灭迹。事后内侍省前来过问,自己就抵赖到底,再让长安的亲朋帮衬一二,事情就这样应付过去。
可没想到,眼下局面大大超出先前预料,彻底打乱了杨太初的心中盘算,程三五此人已经杀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