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绫扬动,发出银铃般的轻笑声,朝着程三五追去。
扬州宵禁宽松,巡夜兵丁懒散敷衍,只要行人不在眼前横冲直撞,他们也懒得多管。许多里坊在夜里照样灯火通明,河渠中更有挑着灯笼的小船划过,其中不乏做皮肉生意的歌女游娼。
借着各处灯火光芒,程三五身形纵跃起伏,脚踏屋顶船篷,一路朝着城北而去。
江都城分为子城与罗城,子城在北,又被称为衙城,是各府衙仓署所在,较之繁华热闹的罗城,夜里要森严宁静许多。
或许是发生了军器失窃的大事,就算高长史不在子城府衙过夜,也在此安排了更多兵士巡逻值守。
程三五飞身翻入子城,故意引起些许声响,引得城楼上的兵士警惕戒备。
但紧追在后的窈窕女子只是轻甩樱色长绫,迷离甜香荡漾而出,便让那些兵士一阵心神恍惚,好似喝醉酒般,手脚松软无力地相继倒下。
“阴魂不散!”程三五骂了一句,抬眼就见两道身影站在望楼顶上,正是阿芙和秦望舒,她们朝着城外飞身跃下,分明示意程三五将追兵引至城外。
程三五自然照做,出城后又逃了四五里路,在郊野的陂塘边驻足停步。
“好郎君,为何不继续逃了?”窈窕女子飘然落下,樱色长绫自然搭在臂弯间,没有半点杀意。
“你是真不怕死,居然敢追出来?”程三五这时才拔出腰间佩刀,炎流暴窜,刀芒剧张,照亮方圆。
窈窕女子见状,杏眼微微睁大,扭动腰肢、连连鼓掌:“方才是我目光短浅了,没看出好郎君竟有这般高深武艺。”
“说够了?”程三五一步踏出,炎风横扫,身后陂塘池水激波扬浪,沉声喝道:“纳命来吧!”
炎流刀光席卷而出,所经之处草木焚尽、积水蒸腾,就算是人马皆披重甲的铁骑,在此浩烈刀芒下也要被斩得支离破碎。
“好可怕呀!”
窈窕女子柔媚一笑,两臂伸展开来,身后数道虚影张扬摇动,约略可见是毛发厚实的尾巴。
长尾摇动,天地之气为其勾招,霎时妖氛大作,窈窕女子游移闪现,转眼幻化数十道身影,轻易使得刀芒落空,甚至对程三五成包围之势。
更神奇的是,数十道幻影同时甩出樱色长绫,立刻交织出一片天罗地网,四面八方齐至,缠缚程三五手足四肢、脖颈腰肋。长绫转瞬绷紧,朝着不同方向拉拽,仿佛要将身陷罗网者五马分尸。
生死关头,程三五战意狂涌,昂声暴喝,炎风功劲自周身孔窍喷薄而出,一团炽烈火球以他为中心直接爆散开来,震碎变化而出的樱色长绫,连带摧灭所有幻影。
“找到你了!”
程三五怒喝一声,揪住仅存一条长绫,神力再催,将其猛然倒拽,把面带惊色的窈窕女子拉近身前,横刀顺势斩落。
窈窕女子虽惊,但并未慌乱,祭出流波折扇,拦阻刀锋招路。
可这回交击,力度远胜先前掌刀,折扇未损,窈窕女子却无从化消如斯神力,磕得虎口剧痛。若非及时抽身急退,只怕肩头要被劈开大半。
“想逃?没那么容易!”
程三五见窈窕女子意欲逃离,提元运气,张口便是火龙吐息,逼得对方赶紧展开流波折扇,化现厚重水气护住自身,炸起蒸腾白雾。
弹指间的迟滞,程三五抬脚一步逼近,昂藏身影从浓雾间窜出,周身火光燎动,如旭日旷照大地,一切妖邪鬼祟无所遁形。
“住手!”
眼见百炼神刀斩落,一柄马首短刀从斜刺里掠出,挟玄阴真气而至,一阻一缠,好似拆解招式一般。暴烈气机阴阳相化,转眼归于平静。
定睛观瞧,竟是阿芙现身,挡下致命一击。
“你——”程三五见状,喝问道:“你疯啦?!万一我收不住招,你定要受伤!”
“天底下还有比我更熟悉你武功招式的人么?”阿芙十分潇洒地一拨发尾。
程三五战意渐渐平息,但还是有几分恼恨:“怎么回事?为什么出手拦阻?”
“这位是我的熟人。”阿芙转过身去,看着满脸惊诧的窈窕女子,浅浅一笑:“胡媚儿,好久不见了。”
窈窕女子似是不敢置信,盯着阿芙许久,还有些天真地揉了揉眼,确定自己没有看错,最后惊呼问道:“芙姐姐?真的是你?!”
“怎么?以为我死了?”阿芙插刀入鞘,神态轻松。
“当初江淮群妖间口口相传,都说你被高人诛杀,兵解而去……”胡媚儿以手掩面,直接脱力跌坐在地,泪水止不住涌出眼眶:“不曾想、不曾想今日得以再见……”
“几百年了,你还是爱哭鬼。”
阿芙走上前去,为胡媚儿拭去眼泪,对方一把抱住她的大腿,直接放声大哭,不住诉苦道:“芙姐姐,你离开之后,那帮臭秃驴便杀进了清溪福地,大家抵挡不住,只能各自逃命,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