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皮很厚吧。”
“没……没有那么厚吧?”
“那一点点厚?”
……
新年前又下起了雪,年前二十八的傍晚余勤过来把余双信接走了,说了不少客套话。杜友心里有股说不出的奇怪,他一直以为余家是让余双信回去读高中的意思,但这次余勤一句关于学业的话也没说,于是他叮嘱余双信有事立刻给他打电话。
余家和杜家,一个城南一个城北,两个小时的路程,除了爸妈的忌日,余双信基本没有回过余家。来的前两年她主动打电话回去过表示想要回家过年,都被各种理由搪塞了,之后她心里也不太念叨了,这次能回家她是有些激动的,她认为那是生养了自己十几年的‘家’,断不了的。
送走余双信后,杜友就一直在窗户旁抽烟,他的烟瘾越来越大了。杜秋看得出来他有心事,等收拾完后便给杜友倒了杯热水,杜友嫌太清淡,让他泡杯茶。
“大晚上的,喝了茶睡不着的。”杜秋看杜友把烟掐了,就把半开着透气的窗户给关上了。
“我这个年纪了,睡不睡得着也不重要了。”杜友背靠着躺椅悠闲地晃着,目光却望向窗外,外面点点的雪花从黑夜舞过灯光。
“爷爷在担心双信?”
杜友叹气道:“双信虽然没说过,但对她家里人肯定是有怨恨的。”
“那她怎么还愿意回去?”
“人在年纪不大的时候对亲人有怨恨的话,那这怨恨多半是掺着感情的。”
又恨又爱吗?杜秋也不是完全不懂,他问:“如果长大后再对亲人有怨恨会怎么样?”
杜友没有回答,她想起了自己的妹妹,在父亲和母亲的葬礼上都如外人一般,连掉眼泪都只是走流程,他又想起隔壁的周安安,一走了之杳无音信。如果懂事后才对亲人有了怨恨,那这怨恨基本就真的只是怨恨了吧。
“今年过年只有我们爷俩了。”杜友感慨着,“你猜雨雨会不会哭?”
“她哭的话,我就去接她回来。”杜秋不假思索回答。
“你小子别闹,人家一家团团圆圆的,你掺合什么?”杜友说着道理强调着分寸,杜秋也长大了,不管他和李雨雨关系多亲近,在不久的将来也会淡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