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安越想越气,扶起书架站起身就走了回去。
虞安才探了个头,就险些被扔来的枕头砸了脑袋。
“出去。”
“你未免也太粗鲁了。”
幸好虞安反应快,往后缩了一下,从地上捡起枕头当作盾牌,继续靠近。
季酒背对着他,露出精壮的背部肌肉。脱下的上衣被扔进了垃圾桶。肩胛微微内扣,好似在处理什么。
“我帮你处理吧。”
“我再说一遍,出去。”
虞安充耳不闻,径直走到他身边,手掌抵着季酒的肩,低头去看伤口。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腹侧被刀插进去狠狠划了一道。
像是蓄力打算削下皮肉,却半道停下了。
虞安只是看着,冷静的很,还不忘捂住季酒的嘴巴打趣。
“我说——别冲我大呼小叫,我胆子小经不起吓~”
季酒蹙眉抬头,两相对视,从虞安眼睛里甚至看不出关心。
血从季酒指缝流出来,他看起来习以为常。
唯一不习惯的是虞安冒昧的手。
虞安便收了回去,屈膝上床,凑近观察伤口,倒不像是刚被捅的,隐隐能看见里面的烂肉,像是被腐蚀了一样,凶器不太干净,季酒甚至没在这消毒过。
“去不了医院,要不要我帮你缝上?”
“不需要。”
虞安看起来心情也不太好,把医药箱提到床上,季酒只是微微蹙眉,并没有阻止他掏出酒精倒在自己手上消毒,快而稳地拿纱布叠了好几层,压住伤口。一次又一次,手被血浓的指甲缝都泛红。虞安还是没忍住在那处嗅了嗅。
“喔?好像还在腐烂。有毒?”
“怎么?你想尝尝?”
“……没这癖好。”
沾了差不多了,他才平静下来安抚季酒。顺着打开双氧水,再要往季酒身上泼的时候,被季酒捏住,钻骨的疼都没让虞安抖一下,反而直直地对上季酒的眼睛。
“没良心的,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我真的很疼。”
“我们是不是见过。”
虞安挑了挑眉:“你在和我搭讪吗?”
“抱歉,我不记得了。”
季酒扫见虞安手腕上交叠的两道红痕时,语气更是缓和了些。
“头还热吗?”
虞安没给他回话的机会,把双氧水泼了上去,季酒沉默了半秒,从医药箱底拿出手术刀柄,然后撕开牛皮纸,拼接好一次性刀片,递给虞安。
“帮我把烂肉切下来。”
“啊?我?”
虞安瞪圆眼睛,抬头看他,食指冲着自己指了指。
季酒嘴角微微勾起。
“啊什么?刚刚不是自信地给我缝吗?”
“那是一回事吗!”虞安看着他,又叹了口气。
这里没有别人,他的视角还方便些。
“…那你忍着点,我尽力。”
虞安抬眸看向他,好心安慰道:“疼疼就过去了,你要是害怕可以咬住什么东西——”
见季酒盯着自己沉默不语,虞安心觉不妙,拿着刀指了指季酒的手:“咬你自己的。”
“……”
虞安手很稳,尽量减小了痛楚,什么烂肉团子就扔在床旁边。季酒皱着眉让他扔垃圾桶里,被虞安骂了矫情,才勉为其难的忍了下来。
虞安小心翼翼地切了半个小时,极力推销自己的缝针技术,被季酒毫不犹豫的反复拒绝,最后用无菌纱布仔细包扎了几十圈,恶狠狠地系了一个有点丑的死结。
弄完这些,虞安忽然一声不吭地凑近,唇与唇只隔了几厘米,额头也只相贴了半秒,就被季酒猛地推开了。
虞安不受控地后仰,险些撞到墙上。又被拽着小臂拉了回来,季酒侧过脸,虞安受力栽到季酒怀里,被稳稳的接住。
细腰绷直,虞安满脸的不可思议。
“你是不是有病啊?”
“我要睡了,晚安。”
“你!你先等一下吧。”
虞安咬牙切齿,下床去换了盆温水。
回来的时候,就发现这个人赤裸上身把床单被罩都扔了,换了条一模一样的黑色床单。
绷带因为肌肉拉扯洇出血来。
虞安大为震撼,季酒只扫了他一眼。伸手捞过毛巾,虞安夺过:“大哥,你要血崩了,我来吧。”
“你先别来。”季酒把毛巾从虞安手里捏出来,扔进垃圾桶,“这是抹布。你就是用这个帮我擦的?”
“当然不是。”
虞安挠挠头,随口否认道。
季酒沉默片刻,给他指了指第三个橱子:“从上往下,第二层左边格子里有湿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