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竹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只觉得浑身沉重,张了张嘴却又觉得无话可说。
看着谢淮竹耷拉着脑袋的样子,江向晚突然意识到对方在自己的面前好似从来没有将自己的情绪伪装起来。
斟酌片刻之后,江向晚也是直接用双手托起对方的脸颊,柔声说道:“好啦,你这人怎么这么纠结,妾身都没说什么,自己倒是在心里做那么多思虑作甚。”
说完,又让青恒和小荷在前方带路,自己和谢淮竹走在二人身后。
而在越靠近主屋的同时,藏在衣袖下紧握的双手也变得更加密不可分。
见面时几人都没有过多说话,反而是到了县廨之后才听到谢家主开口。
“老三媳妇,此事到底是因我们谢家而起,如果进去之后你觉得有任何不适,都可以让淮竹立即带你出来。”
江向晚先是看了身边的谢淮竹一眼,而后才做出回应,“公爹放心,儿媳心里有数。”
“好,去吧。”
江向晚本以为自己之后要去的会是那种阴暗潮湿的混杂监狱,可没想到的是他们竟是将婉娘单独关在一个屋子中,倒是有些像现代的一个小隔间,除了墙壁上触摸不到的窗户,就只有仅许一人通过的木门。
而在进去之后,还有一道道竖木将里面的空间一分为二,此刻的婉娘正背对着自己,低头玩弄着地面上从窗户洒落进来的点点星光。
“婉娘。”江向晚轻声叫了一声对方的名字。
婉娘手指一顿,一边转身一边说着:“你来啦。”
才几日不见,对方的声音就已变得如此沧桑。
说完,屋内又再次陷入沉默,直到婉娘缓慢走到二人面前,打量的视线也在二人身上来回穿梭。
只不过奇怪的是,江向晚并没有觉得任何不适,给人的感觉仿佛对方只是自己许久不见的好友。
而这番打量终究没有持续太久,以婉娘的声音告终。
“那日我探了你的脉象……想必也不用我多说,你们也都知道。”
江向晚一时没有摸清楚对方怎会无缘无故提起这个事情,刚想开口却被婉娘打断:“她当年也是这个样子,我劝她放宽心,这并不是什么大事,好好调理即可,可她却总认为我说的都是儿戏,根本没放在心里。”
看着婉娘一副陷入回忆的模样,江向晚谨慎开口,“她?是谁?”
话音刚落,只见婉娘面色一沉,随后又恢复如初,“记不清了,一个名字而已,谁都可以是她。”
看着对方前言不搭后语,江向晚都不知今日这番对话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本想直接进入正题,可对方却始终要在江向晚说话的时候再次开口。
“我想请你回答我一个问题……你说,是过程重要,还是结果重要,还是说二者缺一不可。”说完,婉娘终于抬眼看向江向晚,只不过一眼之后却又再次垂眸。
乍一听到这个问题,江向晚总觉得之前的自己好似在某些夜晚总会刷到关于这个问题的视频,当时人们的留下的评论可谓是各抒己见,但也分不出谁对谁错。
毕竟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追求的自然也就不同。
可眼前的婉娘又是属于哪一类人呢?
“对我来说,如果二者都可以拥有,那又何必纠结。”至少现在的江向晚是这么认为的。
只听婉娘一笑,“你倒是像极了我,但愿你不会跟我一样……一无所有。”
越听江向晚就觉得迷糊,到现在也还没弄懂对方到底想和自己谈论什么。
明明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可看待事物的观点怎么都如此多样呢?
一想到这,江向晚才猛然想起,如果真是这样,那婉娘犯下第一桩案子的时候岂不是十岁出头的年纪!
一想起那晚谢淮竹说起被害人身上的多处刀伤后,江向晚顿觉得后背发凉,忍不住想要靠近身边的谢淮竹。
如果说第一个被害人是她刚刚说的那样,那婉娘至少对那个人是有感情基础的。
突然,江向晚猛地一激灵,难不成,婉娘喜欢那个人?!
“你……那时候才十岁左右,真的认清自己对她是什么感情了吗?”
说完,江向晚又觉得自己似乎没有立场置喙这件事,可婉娘的回答却又继续不得不深入这个话题。
“分不分的清又如何,我只知道她为了那件事已经彻底变了个人,我想要帮她,不行吗?”
江向晚顿觉疲累,不是说要谈谢家的事情吗,怎么到头来全是关于婉娘自己的。
“可你帮她的结果就是杀了她?”
一直在身边的谢淮竹总觉得二人之间的谈话有些难以理解,只能待在原地任由江向晚靠着自己。
“不,我只是想让她认清那个人而已,他那样的人根本不值得让她像个药罐子一样整日喝药。”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