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粥同学,喜欢就要大声说出来。”
“勇敢追爱,我支持你。”
“追不追得到......看你的本事。”
“从他那里下手,而不是给我上眼药。”
“雌竞不可取。”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比谁都清楚。
翻遍所有肮脏不堪散发着腐臭气息的记忆匣子,他是唯一干净的月光。
说着她已经放下手中光了的盘子,朝着食堂门外走去。
周粥面色一僵,快速地追上她:“不是,昭昭,我没有那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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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自习的时间很快过去了,下课铃声一响,阮昭就收拾好书包离开,脚步带了些匆忙。
在将将踏出教室门前的时候,周粥喊住她:“昭昭,你没有住校吗?”
阮昭看她若无其事地揭过下午的话题,也没有再说什么。
她声音淡淡地回答道——
“没有。我先走了,明天见。”
阮昭刚一离开,好多班级里的其他同学就一股脑儿得围了上来——
“怎么样怎么样?新同学什么样的性格啊?”
“看着挺冷的,好相处吗?我也想和美女贴贴......”
“她和暮哥什么关系啊?你没看暮哥好几次偷偷往人家那里看......”
听到这里周粥立刻打断了他:“他们没有关系,可能是阮昭帮了沈衿暮一个小忙,所以沈衿暮对新同学关照了一点,你别瞎说。”
“周粥就是厉害,跟谁都能打好交道!你已经跟新同学这么熟了吗?”
周粥面色闪过一丝不自在:“新同学嘛,得帮她一把快点融入我们这个大家庭啊......就是她不太喜欢与人亲近,你们还是暂时不要太过热情了好......”
一些女孩子失落地应道:“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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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阮昭?”一道公事公办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是福利院的护理部主任。
昏暗的小巷子里,只有一柄年久失修的路灯挂在路口,那里偶尔路过几个步履匆匆的行人,没人愿意在这条清冷的大街上多停留一番。
阮昭斜斜地倚靠在贴满小广告的墙上,眼神虚无,没有焦距。
熟悉的声音一瞬间将她拉回了从前的记忆,她恍惚觉得,福利院的生活好像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但又像是就在昨天,就在眼前——
孩子们天真又残忍,将格格不入的小哑巴当作异类,肆意嘲笑,拳打脚踢。
肩膀上长达一指的疤痕依然清晰地印在脑海中。
每一次照镜子时都会将装满各种情绪滋味的内脏鲜血淋漓反复撕扯出来,再不计后果地强塞回去,以便她可以继续伪装成一个正常人。
实际上,阮昭在晚自习的时候就收到了副院长的消息——
他来找她了。
“喂?阮昭,你在听吗?”
阮昭低垂着头,孤冷的月光倾洒下来,在眼睑下方投射出一片阴影。
“我在。”
“你的父亲出狱了你知道吗?”
阮昭闭了闭眼,身侧的拳头慢慢地收紧。
她声音冰冷:“现在知道了。”
“你的父亲现在要求要回你的监护人身份,他三天两头地来这里找你,已经严重影响到其他孩子们的生活秩序了。”
“院长已经跟他谈过话,并告诉了他你的近况。我希望你可以好好跟他谈一谈,那毕竟是你的父亲。”
“我在电话里提前知会你一声,他正在往盛市赶去找你,估计今天晚上就到了。”
“我看你的父亲也是真心悔过的,就告诉了他你现在的住处,你......好好跟他谈话。”
“......”
听到那个男人正在赶来找她,阮昭的身体不受控地颤抖了一下,多年来的梦魇好像开始在眼前重演,一阵阵眩晕感不断传来。
听着对面的人再三强调她的父亲如今如何如何好,阮昭突然问道:“主任,你难不成是怕我弑父?”
声音里带着故作轻松的戏谑之意,只不过对面的人没有听出来。
护理部主任心下暗暗吐槽了一句“小疯子”,沉默良久后才跟她继续说道——
“若是你跟你的父亲协商好了,可以跟副院长发消息,告诉她结果,她会帮你。”
阮昭声音带着些沙哑,冷淡地回答道:“知道了。”
对面的人挂断了电话。
空气中只剩下令人窒息的死寂。
阮昭突然低低地笑了,笑得讽刺,笑得欢畅——
是啊,多可笑啊。
他居然想要回监护人的身份?
然后呢?
让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