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远,皇帝诏日——今允皇太子涉东陲一地斟察,特发搜查令,为期一月,铁此——”
“臣领旨。”
距离婚期二月有余,景玄瓒却又在今日朝堂上接下东北边陲的案子,它已经等待多时了,这个困挠他几十截的悬案。
早朝之后,安静的书房里独留下帝子二人。
荣恒帝批阅着奏折,扶着额头,“老大,一月时间,你可有打算?”如今桩桩件件大事堆在一起,即便毫无头绪,也只能硬着头皮上。景玄瓒作揖:“父皇,自儿臣请求接手此事,便已有了对策,虽不可无一纰漏,但也能实时应对。”皇帝点点头,他一直都是自己所最器重的继承人。
思诺良久,皇帝开口:“老大,朕也准了你迎整柳家二丫头,你却在婚期动身查案,朕想听听,你是怎样想的。”景玄瓒扯了扯嘴角,“儿臣了然父皇与柳叔父之交情,现下柳姑娘适龄未婚,东北一案又危紧,儿臣此乃——解父皇双忧!”景玄瓒是皇帝一手养大的,他一直知道,无论自己做何事,荣恒帝都会支持,因为他是皇帝与最爱的女人所出,爱屋及乌。
果不其然,皇帝从桌案上起身,呵呵一笑,背过手去,“还真不愧是朕的儿子,有朕的文稻,又有你母妃的才情,你三皇弟可就不同了,只适合做个逍遥王爷。”从小到大他收获过父皇数不清的夸赞,却偏偏不喜父皇拿他同其他弟兄比较,只是因为有那么一个人,比自己更优秀。
八皇子。
离开前,荣恒帝又嘱咐了他一句:“别忘了时候,托久了回来媳妇可就兴喽。”
侍卫等在养心殿门口许久了,见太子一出来,压低声音道:“殿下,臣方才听回宫的赵太医说,八王爷又伤了身,早朝下后便卧床不起,此番恐会落下顽疾。”
景玄瓒一怔,平心而论,自己确对不起这位八皇弟,随后摆手,“备车马,去一道八王府。”
很不幸的是,景玄瓒足足等了一刻钟也没能进去八王府,门口的小护卫无奈地躬下身子,“太子殿下,王爷身体抱恙,您还是改日再来吧。”见他还是不打算走。两人手足无措,在这之际,王府门被轻轻推开,一个婢女打扮的人对景玄瓒行了礼。“太子殿下,我们王妃说,王爷已歇下,她也不便抽身,太子进来若是伤了贵体,我们可担不起这罪责。”
景玄瓒的“贵体”从马车下徐徐走下,瞧见门口留有一道缝隙,特意大声说道:“无碍,孤便在此等着,八皇弟醒后告知孤即可。”
不出所料,一只精致的瓷杯正对着景玄瓒飞去,只是一转身,那瓷杯与他的鼻梁险些碰上,直直撞到他身后的车上,摔得稀巴烂;几个侍从纷纷围住景玄瓒,他却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谋害储君,不知萧将军能否担得起这一罪名?”看似语气轻快,在场的众人都一致大气不敢出,毕竟太子微笑的嘴角上方,是那样一双阴森幽长的瞳孔。
“构陷忠良,那你又如何!”从府中踏出的女子一袭藏青色水仙裙,梳一头双分肖髻,明明清秀如水,却透露出雌雄莫辨的风韵。
一旁的人们慌忙行礼,巴不得远离此地。
景玄瓒本就无多的笑容消失了几分,依旧伫立在原地。“八弟妹这是什么话,孤听闻皇弟抱恙,可是特意前来看望的。”
萧?舟直视着他的目光,面不改色:“这番慢慢作态给谁看?你明知八爷才是最佳人选,却一再骗他,就如今日,朝中臣相皆知东陲一案他心系多年,你反而夺了他的念头……太子殿下,就这么喜好抢人风头吗?”萧?舟对天家从来都忠贞不二,唯独不待见东宫这位主,萧?舟是出了名的护夫,偏偏太子与八王爷关系僵持,却不见他们真正针尖对麦芒的时刻,毕竟这也是她担待不起的。
僵持半晌,景玄瓒从侍卫怀中接过一个锦盒,“八弟妹误会了,孤不过听闻八皇弟素来爱吃那桂花茶饼,便多置办了些,既然今日皇弟抱恙,那就劳你转交了。”那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属实欠揍。
碍于面子,萧?舟令前边的婢女接过那锦盒。见状,景玄瓒又追问一句:“皇弟如何?严重与否?”
藏青色的衣衫被吹起,萧?舟抑制住满腔怒火,“殿下好得很,不劳你记挂了!”
像方才一样,景玄瓒对着转身离去的背影,补了一记——“八弟妹可要珍重身体,如今八皇弟卧榻,定要照顾好孤的小侄子。”
这暴脾气,幸好郡王没有随了她。
柳府。
柳卿吟盯着桌上的那支花钗,直到眼睛发酸。
柳卿颂则对着一封空纸张一筹莫展。“红玫瑰花、钗子……还是太子所赠,不对劲不对劲。”看着柳卿吟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柳卿颂放下手中笔墨:“没什问题啊。"
她对面十三岁的少女老成十足,“就是因为没问题才有问题,明明……”明明传闻中的太子“十恶不赦”,好啦,道听途说,没准儿太子并非那般人呢。”
听到她的话,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