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你当体委是有原因的!”
对方仍旧笑嘻嘻的,手却是按捺不住激动,指着屏幕道:“大佬果然是大佬,你这是咋弄的?”
余嘉安心中微顿。
跟着那群竞争者你追我赶了大半年,心里对于“大佬”的标准早已被抬得高高的,同时也觉得任何一个其貌不扬的人都是隐藏高手。
再次回到课堂,已经不知道对于一个大三学生来说,“大佬”的边界线在哪里。
她没回答,拿鼠标关掉界面,转头朝他微笑:“今年运动会别让我去我就告诉你。”
体育委员收回手,犹豫起来。
他好学是好学,但班里每年的女生长跑只有这一个独苗。
还没想清,下课铃便响起,余嘉安被小张拉着赶赴食堂与新生们抢饭去了。
可惜还是来晚了,食堂里一片绿色景象,操场上整整齐齐的队伍在这里荡然无存,一个个小饭桶如狼似虎成群结队占领了窗口。
小张左顾右盼了半天也没见着一个人少的,神情恹恹。
余嘉安拉着她迅速占领一个队伍挪动快的窗口,移动速度非常可观。
“不愧是我的饭搭子!”小张又开始东张西望,“有没有帅哥啊?”
“啊,那人好像是江止。”
余嘉安顺着她的方向看去。那人坐在食堂最边上的位置,静静地吃着盘里的食物,举手投足都不像是身处喧闹。尽管周围的人时不时抛来话语,他也只是稍稍一笑或微微点头,显得与环境格格不入。
小张还在嘀咕:“群里都说他是抑郁休学的,你看了吗?”
当然看了。不止一个群,这人走到哪都是校园热点,曾经立于高阁之上的人掉入沼泽,站在岸上的人都想看他如何挣扎。
她把餐盘递到小张同学手里:“你后面第五个是个帅哥。”
小张的目光立即飞到另一个男生身上。
食堂里的人渐渐少了,收碗的阿姨们推着小推车在过道间穿梭,瓷碗清脆的碰撞声不间断地响起。
余嘉安的盘子空空如也,不过对面的小张还没吃完,阿姨便没往这里来。
她撑着胳膊昏昏欲睡,昨晚躺着躺着突然想起来现在用的U盘将在不久后罢工,她立马惊起,赶紧下单了一个质量好的,顺便把文件全部备份到电脑上。
这些作品记录着一条长长的成长路线,记录着每一次热爱的迸发。
过去的风格和现在很不一样,那时候她只画自己想画的,天马行空,恢诡谲怪,偏离主流。
一个个翻过去,时间溜走一大半。
“你要不先回去吧。”连续打了三个哈欠,小张很难不注意到。
她也没客气:“嗯,那我先走了。拜拜。”
洗碗池在最边上,她收拾好东西端起盘子,发现江止还没走,正被一群人包围着。离得近了,说话的声音清晰地擦过耳边。
有人好奇:“欸,你休学干嘛去了呀?”
有人打趣:“你现在应该叫我们学长学姐了,哈哈哈。”
也有人真的关心:“不要多想就好啦。”
这些都是之前一起负责校园工作的人,出于礼貌,他回应了第一个问题,他们却抓住这道口子,将更多的话语塞进来。
余嘉安看见他放在桌上的手微微蜷起,另一只手紧紧地抓着盘沿,变得缄默不语。脚上莫名生出一股动力,跨向他的方向。
江止忽然抬头,与她四目相对,然后又快速别开。
是一张拉满而未发的弓,一场久经闷热而未落的雨,一根拨到最后却滑丝的发条,脚下的力被无声抽走。
余嘉安绕过他们放好餐盘。人群从询问变成讨论,话题中心时不时地拂过当事人。
又看了一眼,带着不解和探究。
一路上,她在脑子里搜索有关江止的零散记忆,试图寻找一个抓点。
第一次知道这人是在军训总结大会上,他作为老生代表发言,她在最后排看不见人,只觉得声音挺好听的,也没记住名字。后来他又接连出现在文艺汇演或是广播里,想不记住都难。
当时的他活跃于校园各大组织,就连跨学院的老师也是赞不绝口。
偶尔见着真人,他的嘴角总是噙着淡淡的笑,对每个人的问题都耐心地回应。
没过多久,大家便对这个校园名人有了印象:学习好,长得帅,性格温和,还拉得一手小提琴。
和现在的模样分明是割裂的。
但作为邻居来讲,她并不觉得休学时期的病是这种割裂感产生的源头,反而像是核桃的壳,碾开后才发现那复杂的纹路。
过去在小区里零星的几次碰面,江止从来都是匆匆而过,大门口的保安大哥打着招呼,他也只是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等人走过去,大哥撇撇嘴和后到一步的她说:“还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