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大,光道观就有数十个,她该从哪里找那位道长。
“惠和?你怎么出来了?”
刘老伯朝李落霜身后望去,李落霜闻言转过头。
一位略显疲态、身子消瘦的女子从身后的屋中走了出来,虽然面无气色,但依旧能看出此女长相清丽。
刘老伯赶忙拉着她便要往回走:“道长不是说了现在还不能下床走动么,快回去歇着,别吹风受凉了。”
惠和摆了摆手,转过身看向李落霜。
“我刚在屋中听了你们的谈话,小娘子不介意的话,进屋里来我同你细说吧,那日我同道长说过几句话,兴许能帮上你的忙。”
李落霜思量一番,跟着惠和走进屋中。
屋中陈设简单,是寻常人家最简易的陈设。
惠和坐在榻上,掩口咳嗽了半响才开口:“不瞒小娘子,我并不清楚那道长在哪。”
李落霜本以为她单独叫自己进来是要说些不便在外面说的关于道长的事,听此话,皱起眉头:“那惠和娘子为何要单独叫我……”
话未说完,便没了声,因为她看见那惠和娘子掩着口的手上有一道疤,一条宛如细蛇蜿蜒盘旋的条状疤痕,颜色接近肤色,不仔细瞧很难看见。
但,这个形状的疤痕她再熟悉不过。
一次牵着阿娘的手时,她曾在阿娘的手掌虎口处见过。
李落霜原本并没多想,只当是母亲无意间划伤的,刚巧是一个细蛇盘旋的模样,用祛疤的药膏涂了几天也没见消,她在后来牵着母亲的手时经常有意无意关注那疤痕。
她拉住惠和的手。
跟阿娘的一模一样,大小一致,形状相同,没有丝毫差处,位置也一样在右手虎口处。
世上怎会有这么巧的事?
李落霜急忙问道:“你这手上的疤痕是怎么回事?”
“好像从我醒来便有了,不打紧。”惠和只当她随口一问,并没注意到她的神情变化。
惠和望了望掩上的木门,确保屋外人听不见,自顾自开口:“小娘子莫怪我欺骗,我其实是想同小娘子说件怪事,今年我一直被那从北都来的豪商方有望纠缠,两个月前的傍晚他邀我去他府中,我本想借此机会表示拒绝,结果从他那里回来后便意识不清,而后什么都不记得了。”
李落霜本来心思都在那奇怪疤痕上,听她这么一说,抬起眼来。
“你是说你是被那豪商害的?”
聚星楼那青年说的竟是真的。
“我只是这么猜测,奴家夫君在边关军中任职,很少回来,但我与阿公一直在这禹阳城内安稳过日子,生活还算顺遂,并无不妥,我的身体也一向康健,没道理会无故疯癫啊。”
言外之意,她的疯病并非自身原因,而是因为外界因素。
李落霜却道:“你为何同我说这些。”
惠和眼含哀愁:“我跟小娘子说这些是想请小娘子帮我个忙。”
“那方有望实在无耻,那晚逼迫我不成,夺了我发髻上的一个珠钗想让我毁容逼我就范,那是我母亲送我的陪嫁之物,可如今却落入了他手里,我一介妇人着实没办法了。”
她看向李落霜:“我观小娘子气质矜贵不似寻常人家,小娘子可有办法替我拿回……”
“好,我帮你。”
李落霜没有丝毫犹豫。
她其实不是什么善心泛滥,惠和娘子诚然可怜,但她也没有多余的时间和精力去帮忙,答应惠和只是因为她有自己的私心。
阿娘同惠和娘子有一致无二的疤痕,又同样的疯癫。
李落霜明白二者之间必定有莫大的联系。
若真的是那方有望害的惠和娘子疯癫……
李落霜不敢再想下去,她必须要去见一见方有望。
回聚星楼的路上,李落霜一直紧绷着嘴角。
红缨跟了李落霜这段日子,早就摸清了这位新主子的脾性。
虽然长了张灵动的面容,但性格却异常沉闷清冷,能少说一句话就少说一句话。
但也不至于一直绷着脸,从刘柄家出来后,李落霜的神情便没松过,颇有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小娘子,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在心里咀嚼了无数遍,红缨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红缨,我们明日去趟云水阁。”李落霜终于开口。
“云水阁?那、那不是……”
小娘子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开口的第一句话就如此炸裂。红缨哪里接触过这些,顿时涨红了脸。
云水阁是什么地方李落霜当然知道。
灯火通明不夜天,笙歌曼舞寻欢晏。
云水阁,禹阳城除了聚星楼外最繁华的地方,不同的是,聚星楼仅仅是饮酒品食之所,而云水阁,乃是风月之所,舞乐美人,寻欢作乐,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