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一场新生。她打开车门钻进去,摇下车窗,车子一路呼啸着在柏油路上行驶,朝着城中心去。夹道的树木无边无尽地蔓延,间或点缀着矮灌木。城中的房屋整齐有致,呈现出一种独特的美感。
现在他在她驾驶的车里,细数经年,他认识了她,他认识了她的爷爷奶奶,认识了她的父亲母亲。
他感受到一个人的温度,他也感受到人生的辽阔。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路面上,形成斑驳的光影,给这个城市增添了一份神秘的魅力。他们转过教堂门口的蔷薇花墙,从桥上开过河道,在出口的不远处绕过格伦代尔广场,她把车停在广场的边缘。
不远处有一家面包店,门前有几个孩子蹲在地上玩耍。希琳摊开胳膊,懒洋洋的侧过脸看他,表示自己不愿意下车。爱德华好笑的揉揉她的脸,要她在车上等他,半小时之内他准回来。
“你等一下。”她从车窗内探出头,双手搁在车窗边。
爱德华依言驻足,少女的双手突然抓住他的衣领,把他往自己拉近,他看见她狡黠的眸子亮着可爱的星光,她明明说过她会偷偷吻他地,但是现在她突袭了他,光明正大的让香气弥漫向她,她的每个动作都在明白的告诉他。
吻了他的姑娘松开抓着他衣襟的手,对他说,“快去快回。”
晴岚天空下,广场上飞过几只麻雀,叽叽喳喳的停在灯牌上多嘴,面包店里飘出的烤面包和甜甜圈的阵阵芬芳,女主人从柜台后探出身子,招手让几个孩子进来吃饼干,孩子们丢下手里的石子和树枝从柜台边狭窄的过道钻进去,男主人扛着一张折叠桌安置在店铺隔壁的巷子里,孩子们嘴里咬着黄油饼干,端出凳子围在巷子里坐着。
她的眼前出现一抹影子,一丝花香闯进肺腑,她睁开眼睛,就看见爱德华站在车窗外,一手抱着装满食物的纸袋,一手拿着一簇木绣球,颜色雪一样纯白,清雅中透着甜香,好像身在一张相片中。他的眼睛很有神,很清亮,是神落下的两滴泪,化作人间的珍奇。他垂着眼帘看着她,脸上洒下一小片阴影。
希琳笑了笑,拿过那簇木绣球,“走吗?”
“没休息好。”他摸摸她的脸。
“早上起来的时候明明还很有精神的”,她捂住嘴打呵欠,“又困了~”一低头就往他肩上磕。
爱德华紧了紧抱着的纸袋,拍拍她,“到后面去睡会,回去的路我来开。”
他在车内的后视镜里看见睡着的姑娘,乌发浓密,脸颊粉红,怀里抱着木绣球,下巴触着柔软的花瓣,他突然的也很想偷偷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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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薄的阳光在花架上徘徊,风随意拨弄起院子里的草叶,演奏出寂寞的音乐。希琳躺在一把木制的扶手椅上,脸上盖着一本杜鲁门?卡波蒂的《草竖琴》。
奶奶肩上披着一条花纹奇异的披肩,掀掉希琳脸上的书,“哎呀”,她皱着脸一扭身朝向奶奶,把脸埋在双臂之间,躲开让她感到刺眼的阳光。
老人缓缓在孙女身边坐下,衣料摩擦间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她听到厨房里杯碟碰撞的声音,偶尔路过目前的车辆也不太刺耳,有人在她周围小声交谈。
从清晨到午后,天空就是万里无云,晴朗明舒,有一点点微风,不多不少的阳光和温暖。小城的人对生活有着平稳的源源不断的热爱,生活在他们面前褪去了残忍和锋利,显得那样温和与纯粹。
爷爷从屋里端出一筐醋栗,大部分是红色的,零零碎碎的有一些是绿、黄、黑色的,浆果呈现出一种半透明色,混在一起鲜艳的好像糖果。
它们真的好漂亮!
希琳伸手探到木框里捞一串,红色的果子像一串小灯笼。等不到一家人阻止她,希琳摘下一粒果子直接丢进嘴里,红色的果子在齿间崩裂,酸涩的味道直贯喉头,酸的她直龇牙。
“太酸惹~”她鼓鼓腮帮子把剩下的果子放回框子里,脸都皱起来了。
爱德华搬出两把矮凳放在躺椅边,爷爷顺势就在其中一把矮凳上坐下,拍拍手掌,捻掉上面的草木屑,“这是用来熬果酱的。”
“哦~”希琳吐吐舌头,拖着音。
奶奶拿着一件米灰色麻布衬衫,在衬衫的左上口袋绣上一排粉色的蔷薇,穿针引线,转出蔷薇的花瓣,朵朵可爱的小花绽放,蔓延出一小串浪漫花枝。
爷爷和爱德华耐着性子挑出一颗颗醋栗,一时看不出谁比谁更麻利。
希琳的指尖夹着一粒绯红的醋栗,把它放在眼前点缀天空,“像一颗红宝石。”,午后的阳光透过缤纷的果实,折射出淡淡的红晕,晶莹透明的样子令人垂涎欲滴。华丽的外表诱惑人去摘取,但也只有亲自品尝过的人才知道其中的酸涩。
所以她忍不住又把果子往嘴里送,意料之中的酸味在口腔蔓延,剩下的三个人就看着她再一次皱起脸。
“别吃了,傻孩子,等爷爷一会儿熬果酱抹面包吃。”爷爷摘下完新的一串醋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