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笑容。
异国的景色,陌生的城市。街道上的行人并不多,少数的人也是行色匆匆。
他们在红场附近的旅店办理了入住,希琳熟练的用俄语和前台的工作人员交谈。除去她证件上的国籍名,很难有人把她当做是从异国来的。
希琳拿着奶奶给她的册子在旅店一楼的大厅翻看,巴掌大的一本手帐绘制的是奶奶记忆中的莫斯科。
第一副画是晴天下的克里姆林宫,五彩斑斓的颜色好像只出现在童话里;圣巴西勒大教堂的洋葱头,高耸的伊凡大帝钟楼,莫斯科河的另一边,是索菲斯基大教堂、英国大使馆和红十月巧克力工厂。
她把手帐本收进口袋,系紧了围巾,抬脚走出旅店的玻璃旋转门,她双手拢在袖内,长靴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七十多年前,还是小女孩的奶奶是不是也想她现在这样会踩着雪花玩呢?她如今入目所见的景色也是奶奶当年所见过的吗?
她抬头看着天空,一时间思绪万千翻飞好似片片雪花。
“希琳。”
她转过身就看见爱德华从旋转门内走出来,高挑英俊的年轻人,一身宽松的黑色大衣沉稳冷峻,棕色的头发整齐的向后梳拢,露出宽阔饱满的额头,浅色的眼睛辉映着璀璨的灯光像西伯利亚上空的孤星。
“爱德华”,她朝他挥挥手,露出一个柔软的笑,红色的围巾把她莹白的脸庞衬的熠熠生辉,在冰雪的世界里美得有点儿凛冽,好像她本就是风雪和冰凌的世界里盛放的玫瑰。
希琳本以为爱德华会向她慢慢走过来,出乎意料的是他是向她跑过来的。于是她笑意盈盈的看着他跑过来,下一秒看到他不小心脚下打滑,她连忙伸手去接,结果两个人都栽倒在雪里,爱德华的双手护在希琳的身后,一下子又把她从雪地里拉起来,她听到爱德华一面不住跟她道歉,一面拂去她肩头发梢的雪屑。
“这没什么的,埃迪,不用道歉”,希琳踮起脚在爱德华的脸侧轻碰了一下,随后把自己的围巾解下来,戴在爱德华的脖子上,绕了一圈犹觉不够,又抬手把围巾系的紧紧的,保管不让一丝寒风溜进脖子。
爱德华半张脸都被温暖的围巾保住,露出的一双眼睛温柔清亮,长长的睫毛在冬天的冷风中颤抖,像两只扑簌的蝴蝶。她就这样不依不饶地盯着他看个没完,直到爱德华用手把她的眼睛捂住。
“好了”,爱德华用另一只手解下围巾,那条从她脖子上解下的围巾又回到了她的脖子上。她把手腕放到爱德华眼前要他帮她看时间。
“四点三十九分。”
他们向圣瓦西里教堂走去,红场上游人如织,站岗的警卫到了换岗的时刻。夕阳辉映着建筑,拉长了人的影子。美丽迷人的广场,鹅卵石的路面宽阔悠长,仿佛有魔力一般,把人拉进历史的舞台。
她突然就对他说,“我发现我少了一样东西。”
“少了什么?”
“历史感。”她解释道,“没有历史是可悲的,忘却历史是可耻的。我身上好像没有历史感,但是奶奶就有。可是在今天,我好像突然感受到了一点,但它仍旧不存在于我身上。”
在莫斯科的风雪喧嚣和古老辉煌的建筑下,穿越了数十年时间的笔迹清晰的被后人辨认,打开的记忆闸门,历史的溪流在他们身前缓缓流过。
“你说的历史感指的是过去的那一段时间?”
“是的。”
“那是我们没有经历过历史,我们所没有的也是彼时的历史感,但时代会赋予我们新的历史感。”
“你是在展望未来吗?”
他回答她,“在未来,当我们的孩子看着我们的时候,他们也会觉得缺少历史感。”
一朵雪花落在他深色的大衣领子上,小小的一朵,六瓣结晶清晰可见。这朵雪花好像是第一次从天降落,又好像它已经降落了无数次,已经数不清是第几次,落在了某个人的衣襟上。
莫斯科的冬天,仿佛是冰封王座上的一场无声宴会。银装素裹的城市在寒风中沉睡,街道两旁的裸树枝挂满了晶莹剔透的霜花。天空呈现出一片灰蒙蒙的铅色,太阳似乎也失去了往日的光芒,只能勉强透过厚重的云层洒下微弱的光线。
我们无数次的回望历史,历史的长河是人类社会发展的见证,它记录了祖辈的生活、文化和信仰,记录了我们的成长、挫折和辉煌。
“希琳”,爱德华的看向远处教堂的尖顶,“在这里我忽然有了一种归属感。或许是因为美国是个太新的国家,它很难让人产生这样的感觉。”
“归属感?”
爱德华无声的笑了笑,“不是归属于家,也不是归属于国。”
他静静地站在这片冰封的土地上,望着那些被时间雕刻成沧桑面容的建筑,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情感。他曾经以为自己是这历史长河中的一滴水,渺小而无力,随波逐流,无法抗拒命运的安排。他把自己的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