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柔,缓慢,但却带着不可拒绝的意味。
拍在她身上的每一下,像是轻柔地揉着她的心,并不浓烈刺激,却引入沉醉。她心随之缓慢跳动,她的焦躁和羞怯渐渐消失,就像从没有过。
“对不起。”她终于鼓起勇气抬起头。
却一时愣住了。
崔少虞眉眼舒展,琥珀色的眼眸清晰的倒影着她,目光缠绵缱绻,就好像满心满眼都只有一个她。
眼里那份澎涌而出的情意,再也无法掩饰。
过了一瞬,宋慈恩似乎看见他眼里极具侵略性的眼神,好像是猎人,欣喜地看着傻乎乎的猎物自投罗网。
但,他好像感觉出她的躲闪,像是怕吓着她,那眼神转瞬即逝,眸子又恢复温柔缠惓。
他脸色还有些白,仔细听呼吸也过于急促。
但此时,他努力笑着,轻拍着她的背,像是说着没有关系,让她心安
她的鼻尖都是他的气息,雾蒙蒙地漂浮在两人四周。
她向来知道崔少虞性子冷,世人总称赞他君子如玉。
但在她心中,他如天边高悬的冷月,虽看着近,却总是在她自以为很亲近的时候,悄无声息地拉开一段距离。
明明那么近,却好像,她从未靠近过。
他虽总是笑着,但其实仔细看,眼里全是疏离和防备。
可此时,他像是卸下所有顾虑,把自己最真实的情感彻头彻尾地展现在她面前。
宋慈恩隐约地感觉他对他有情。
但她想不出缘由,也不知如何应对。
就好像从未见过糖的小孩,第一次因为好心人塞给一串冰糖葫芦。又或是前世第一次摸到毛笔的她。
与其说惶恐或是欣喜,她更多的还是无措。
前世,她早就被迫摒弃情爱,所思所念所想,不过是怎样往上爬,怎样才能推行青制。
以至于现在,她早就不记得当年年少情动,少女怀春是个什么滋味了。
她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崔少虞,不知怎么地,脑海中突然浮现一句话“或许,今晚,明月不再寒,因她而回暖。”
“怎么了?”崔少虞问。
宋慈恩不敢直视他的眼睛,闷声闷气地说:“你快走吧,那些山匪余党开始烧山了!”
崔少虞问:“那你呢?”
“我,我去阻止他们。你别管了,我有法子。”
崔少虞却没想象中好糊弄,他说:“你能有什么法子,我和你一起去。”又似乎看出宋慈恩的小心思,继续说道:“别想甩开我。”
宋慈恩见甩不掉,只好带上崔少虞。
“快!”宋慈恩转身穿过森林,朝着不远处亮起的火光跑去。
身后的崔少虞亦步亦趋地跟着她,但心中仍在思索手里的血迹。
“恩恩,又背着我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了?”
火光肆意吞噬着丛林,厚重的黑烟笼罩在天空上方。
山下的居民似乎发现不对,大喊着:“着火了!着火了!”
声音嘈杂,气味刺鼻。
宋慈恩打量着四周的地形,幸好火焰是从一个坑底部缓慢爬升,坑四周山坡暂时还没有被点燃上。
时值冬季四周植被零星,只有南坡有少许草皮枯叶,其余都是光秃秃一片。
宋慈恩接过崔少虞递过来的帕子捂住口鼻。
当机立断地说道:“快!把坑四周的草赶在火上来前都烧了。”
说着捡起身边的枯木,凑近坑底的火源,就要借火。
浓雾熏着她的眼睛,辣得她想落泪,一股股烧焦的味道凑近她的鼻孔,想肺部钻,她一边咳嗽,一边缓慢地靠近。
只右手隐约感受到热意,她就被拦腰抱起。
崔少虞蒙着脸,看不清神色,但宋慈恩莫名觉得他非常生气。
“待着!有伤还冒险?”
说完,结果宋慈恩手中的枯木,直冲向坑底。
宋慈恩正纳闷他为什么知道自己受伤了。却在腰间摸到了一片雪茄。
她看着崔少虞毫不犹豫地冲向火里,大袖在浓雾间翻飞,像是在烈焰中振翅的白鹤,
她不知怎么地,有了想落泪的冲动。
崔少虞显然明白宋慈恩的意思,接过火,就冲向南坡。
宋慈恩紧随其后,踢开枯枝落叶,露出仅存的草皮。
眼见着崔少虞将火放在草皮上,两人见草皮逐渐烧完,又迅速用枯叶压住火势。
时间急促,两人几乎没有丝毫犹豫,手在火焰尚未减小,便马上向上堆积枯叶,又要即使清空靠近坡边上滚落的落叶。
不仅衣角被烧毁,就连手上都烫出细小的水泡。
但好在,火势终于被控制在坡底。
眼瞧着,火苗越来越小,两人终于放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