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峤送他们二人出来的时候，沉默片刻，还是对着惟初点点头，“我知道有些观感的确会受到自己所处位置的局限。有些话，的确是我狭隘了。”
明白他是在变相表达歉意，惟初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赵昭和韦峤，已经算是较为难得的男子，比其他人好一大截。可是，不得不说，他们的想法虽是能够让人理解，但总有夹杂着一些性别差异导致的歧视。
倘若大家一并是男子，倒是也没所谓，可偏偏自己芯里是个女子，这种冲撞免不了。
一个人从小接触的人、周围的环境、读过的书，这些都会化作星星点点的力量塑造出不同的性格来。
从底线上来讲，只要这个人是个不行恶事的，已经是好的了。
倘若偶尔能够帮衬下其他人，那更是万里挑一。
对女子的看法，并不在衡量一个人好与坏的范畴里。
回去的路上，赵昭一直盯着惟初，看到惟初一直假装看不见，也不甚在意。
“你和十年前不一样了。”
翻个白眼，“你倒是和十年前一样。”
“那当然！”而后，反应过来这好像不是好话在夸自己，顿时伸出手要敲惟初头的模样，想想还是作罢，“我和你个疯丫头一般见识作何！”
两人不赶时间，且正是夜深人静之时，好在韦峤打了招呼，所以并没有人过来查探这街上两个深夜游荡的「闲散人员」。
想到这家伙也该离开了，惟初没忍住直接问道，“你作何打算，什么时候走？”
“走？我为何要走？！”
“不给银子，还想在这里白吃白住不成？”
“你这人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就守着一个半大孩子和寡妇，你们仨能做什么。我愿意留下这是看在同门的面子上。”
“嗤——”
“嗤什么嗤，好歹你是个姑娘家，能不能注意下形象。”
两个人正在吵吵闹闹，赵昭突然想起一件事，“记不记得当时发现你的那个庵堂？当时，那两个女尼就是两个暗娼，你能想到？”
怎么想不到，再说，即便一开始的确想不到，但后来也以亲身经历让自己知道了。
“这件事倒是万万没想到。”
赵昭明显觉得这件事很值得提，“我是偷听到父亲和师父聊起来才知道的。而且，那女尼偷偷带回去一件东西，据说很紧要，但当时那火着的太大了，全都少了个一干二净。”
“什么东西？”
“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听说好像是一个玉牌，也不知道具体干嘛的。但是——”赵昭压低声音，“后来不是有人被灭了全家吗？据说就是因为这个玉牌。”
眼看着宅子已经近在眼前，二人对视一番换了个眼色。
“陆大哥——你们可是回来了！”
幺娘声音有些着急、好像终于找到主心骨一般，让惟初一愣，“怎么了这是？”
“栖霞，栖霞被人关起来了。”
幺娘看到惟初神色如常，顿时也心下也定了不少，“你们……还没吃饭吧？他没有生命危险，我给你们备了饭，热一下，边吃边说？”
二人点点头。
很快幺娘端着饭菜上桌，“我吃过了，你们吃，然后我说说是怎么回事。”
自打学会了读书识字以来，幺娘整个人都散发着不一样的光芒，看起来越来越自信，说话语气更加气定神闲、自信许多。
能听得出，虽说有些着急，但怕自己不安的情绪影响到他们，故意将说话的速度慢了下来。
“是棉花的事——”
听下来发现，原来前几日这件事已经有了些苗头，只是栖霞觉得问题不大，又看到惟初他们也是处理了其他事宜才回来，就想着后头再说。
此地有一葛爷，算是当地经商颇有天赋之人，有些人脉不说，也喜欢散财。要知道无奸不商是世人眼中的共性，但有个「有钱大家一起赚」的人，就更加有人愿意追随。
“这个名字——听着有点熟悉，好像听说过，是不是就是那个来收赌债的人？”
幺娘也觉得有些熟悉，想来应该就是那个人，“对对，就是他。”
原来这位葛爷，不知从何处听到栖霞一直在收购棉花，且大量购买食盐，所以生了疑心。不过，由于看着栖霞就是个替人办事的，所以直接把他带走了，并且留话说要见背后的话事人。
惟初皱着眉不出声，幺娘看到他想计策，自己也帮不上忙，只好静静陪在一旁不做声。
半晌，惟初问道，“可有说在哪里见？”
“富贵坊。”
“我跟你一起去。”
惟初点头，有赵昭在，无论出现什么情况，至少能保证他们全身而退。
“把门锁好。”
交代好幺娘后，两人又趁着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