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元六年二月初五,皇后沈氏病逝于长乐宫,年二十二,谥号文珍。、
贞元六年二月初九,皇后沈氏下葬妃陵。但路途中,飞火横来,棺木烧毁,而后魏文帝下令火葬,将其骨灰保存。
贞元六年二月初十,文珍皇后再度下葬,怪事又起,骨灰被夺。魏文帝大怒,对外宣称已然安稳入葬,后追查却无果,只得就此作罢。
“姑娘,我给你三次机会,你确定要重来吗?”
“确定。”
“重活一世,可能结局依旧,可能命运波折,一切都不由得你做主了。”
“好,只是……小女还有一事未解,不知可否一解?”
“何事?”
“为何小女可以重来一次?”
“在你死后,有一人为你拜佛问魂三十载。但其人,无可告知。”
她沈宁萱一介罪臣之女,“病逝”而亡,没有功勋壮举,没有子嗣亲朋,有谁会为她拜佛问神?平生所识之人一一览过,无一人符合此行。
太初十七年腊月二十九,除夕夜。
天大寒,下了多日的雪刚停。
地面上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白布,座座林立的阁楼水榭,房檐屋瓦上垂挂着未消融的白雪,显得厚重寒凉,吹过的凛冽寒风如若锋利刀刃,似乎要在人脸上划出血痕。
今年的除夕宫宴,皇帝宴请众位大臣及其家室。
申时一到,各大府邸都忙碌起来。
“小姐,小姐……”丫鬟们寻找着自家那位不省心的小小姐。
“诶!在那!”沈宁萱的贴身婢女兰芝看着远处秋千上的小白团。
三名丫鬟走过去时,沈宁萱还阖着眸,眉头微皱,睡得不太安稳,两只白嫩的小手死死地攥着自己用狐裘做的斗篷,将白色的雪帽扣到头上,将自己尽力缩成一个小虾球。
兰芝和兰音没忍住笑出声,兰蕙笑着拍了拍她们,示意她们收敛,赶紧将还沉浸在睡梦中的小姐晃醒。
“小姐,快起身了……外边凉。”
“小姐……小姐……”
沈宁萱沉在梦里,感觉好像有人在摇自己,一晃一晃的。
梦里天昏地暗,突然,流星飞火般炽热的红漫布整片天空,绚丽耀眼的光照亮这一方天地,火焰伴着风使她眼花缭绕。迷离间,一位黑衣男子手握弓箭,快速离去。
沈宁萱下意识伸手,想要触摸,一切化作虚影,梦里的天地破碎,漫天的红刺痛了她的双目。
“哈……呼……呼……”沈宁萱一下子惊醒,额间泛起冷汗,看着眼前的一片白,莫名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兰蕙被她这突如其来的苏醒,弄得缩了缩手,很快又伸手轻抚她的背,知道她应该是做噩梦了,语气舒缓:“小姐莫怕,莫怕。是场梦罢了,莫当真,莫念之。”
沈宁萱缓过神来,苍白的小脸上恢复了些许往日的生机,问她:“如今什么时辰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兰蕙刚忙着安慰她,险些将正事忘了,语气急促道:“今日除夕,酉时一到就要入宫赴宴,现如今已然申时,小姐快快起身,随奴婢去换衣吧。”
沈宁萱终于想起自己遗忘了什么,动作慌乱,赶紧起身回屋。
几位丫鬟为她梳妆打扮了一番,一件鹅黄色的袄裙,脖间是一件白色狐裘围脖,梳着女童的二丫鬓,俏皮喜气而不显眼,毕竟在皇宫内还是不露过多风头为好。
沈宁萱欣赏了一下自己在铜镜上的容貌,一双圆溜溜的小鹿眼,高挺秀气的鼻梁,鹅蛋脸,白里透红的光滑肌肤,虽还未长开,但已经可以从中寻见及笄之后惊为天人的相貌。
“小姐,老爷夫人在大厅候着,请你快快前去。”门外是母亲的陪嫁丫鬟秋恩(秋姨)在唤。
“好。”
沈宁萱随她前往大厅。
“阿爹······”沈宁萱眼睛像是发光似的,扑向柳姝瑶,说出的话像含着蜜:“阿娘!”
沈长泽面色黑了一个度,百感交集,轻咳了几声,“阿珍,还有没有规矩?该长大了,别成天向你娘讨欢,成何体统!”
沈宁萱努了努嘴,满是不情愿和抗拒,佯装委屈向柳姝瑶撒娇道:“阿娘,你快治治阿爹,阿爹好可怕,阿珍不喜欢阿爹了!哼!”
柳姝瑶揉了揉她的头,冷着脸对沈长泽说:“阿珍不过豆蔻之年,还有两年才到及笄,这时候讨欢怎么了?”
沈长泽话到嘴边却无从开口,无奈叹息,只是斥了声:“妇人之家,不可理喻!”
柳姝瑶冷笑:“妇人之家,不可理喻?我也没看你有什么道理可言!”
“我......”沈长泽看到母女俩一致对付他,一时间却无话反驳,只能作罢:“行了,启程入宫。”
天色微暗,今日的日头还没高挂就要落下了。
御花园中,董皇后与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