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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2 / 3)

刚出狱?”

伊钧安吸了吸鼻子,耸了下胳膊,拧开矿泉水喝了一大半,他用粗糙的手揩了鼻子,模棱两可地说:“谢谢请客啊。”

“回答我问题,”许燚看着他,从钱夹里甩了一叠钱,“不管你听见多少事,都麻烦你做个聋子。”

伊钧安沉默半晌,他看了一眼馄炖店老板接电话的手机,把钱揣进兜里。

他身无分文,无处可去。其实他躲在暗处,并没有把事情听全,听见的操不操,以为是感情纠纷。

但眼前年轻男人的反应,显然不是简单的感情纠纷。伊钧安在心里作罢,这都和他无关。

他寡言少语,收了钱起身:“我去上个厕所。萍水相逢而已,我没必要多管闲事。”

许燚满意他的态度,见他走向后厨,给陈丁使了个眼色。陈丁结完账,两人一起走出馄炖店。

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不能算年三十儿了,新一年的第一天,黎明还未破晓。

雨夹雪的零点零分。

伊树揣着兜,藏了心事的脸蛋挂不住事,她抬头一看,许燚穿着一身正装,布料绸缎尽显贵气,身后还有助理打伞。

他们对立而望,在最不该见面的地方见面,忽然语言失了真,说什么都苍白。

她蓦然垂眸,瞥见许燚垂坠的手上有血迹滴落,伊树忍不住说:“你受伤了?”

许燚没遮遮掩掩,任由伤口暴露在风霜中,他什么也不解释,径直与她插肩而过。

尖锐的痛楚此刻密密麻麻爬上她的脑神经。伊树看向马路对岸的铁门,关紧,可能今天接不到人了。

她转身看着许燚上车,车前一滩干掉的血迹。

也许是愧疚,也许是心痛,反正伊树决定追上去,她利索的拉开车门,陈丁一惊,还没讲话。

伊树先说:“陈秘书,麻烦给我一点时间,谢谢。”

陈丁识趣,否则早踩油门走了,他倾身解开安全带,还替他们关好车门,守在车外清理血迹。

车内有暖气,气温逐渐上升,伊树脖子上的围巾叫她有一种窒息的味道。她把围巾解开,敞开的脖颈又白又长。

许燚一贯不出声,坐在车里就是倦怠的公子哥。他靠着椅背,懒散道:“你又唱哪一出。”

“我只是很热,”伊树不想吵架,很认真地说,“之前我都误会你了。我故意躲你,是我太害怕了。我知道说这些你可能不会信了。但我不能不说。”

“我让你好好说的时候,你在想什么?”许燚看着她,非要较劲。

伊树心口一闷,难堪地抿嘴说:“我想要一个平静的生活,我觉得你的出现,会打乱我的平静。”

“别拐弯抹角,我听不明白,”许燚滚了滚喉咙,盯着她说,“简单说,我是你想放弃就放弃的对象。”

伊树颤了一下睫毛,她摇头:“你要是这么容易放弃,五年前爷爷不同意我们交往,那时候直接放弃你不是更好?”

又提起过去的事,两人都默契的没有说话。

许燚听着眼尾发红,他狠狠揍了一下方向盘:“那你为什么逃婚?”

指骨的创可贴绷开,伤口开始冒血。他的声音隐忍,只要在戳一下,就会彻底失控。

伊树抓紧围巾,她深吸一口气,忽而放手。她的泪花在几秒内稍纵即逝,

好像过了半个世纪。

她扯了一个不算好看的笑,拉开车内的抽屉,抽了几张,看着许燚。

“你出车祸那天,为什么不报警?”伊树拉过他的手,一点一点擦去血迹。

许燚没讲话,看着她纤细的手在自己身上细心体贴,有那么一刻,他认为自己很没出息。

伊树看他一眼,继续说:“我都知道了。有人要害你对不对?你派人监视我,是想确认我的安全。阿燚,报警吧,别冒险。”

“你是我老婆吗,管这么多。”许燚抽开手,嘲讽一笑,“我爸妈死了这么多年,开黑枪的警察还在牢里蹲着,报警有用?”

伊树眼眸蓦地暗沉,她看着许燚的侧脸,忽然涌现的勇气消了大半。

“抓了他们,就受到一点刑法,我多冤啊。这可不够,我是那么好说话的人吗。”

伊树目视前方,车前的血迹被陈秘书清理得差不多了,她的视线又放在铁门门口的监狱招牌上。

她的语气温和起来,柔柔的,就像播报气象时一样:“许燚,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重逢以后他们吵过凶过闹过,用尖酸刻薄的话语做武器,用逃避现实做城墙保护自己。

一句“你过得好吗”,把所有伤害磨平,变为钝角,没有任何攻击力。

许燚看着她湿润的眼睛,心脏处有什么被慢慢瓦解,只想把这一刻的她化为水,碾在指尖。

他确实这么干了。

伊树的后脑勺被一股力气扣住,身子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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