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城不像内地会落雪,不过它的街道却堆满了冷空气的味道。
两个人还好着那会儿,伊树偶尔会被许燚拉着来避寒,因为京都常年下雪,一下就停不下来,总有看腻的时候。
一到香港,许燚的生活作息都规律了不少,也不知道是不是与这是她母亲的故土有关。
其实伊树曾经最喜欢和他待在香港,在香港的许燚,是很听话很温柔很不带刺的。
这会儿飞机刚落地,两个人出了机场萌生了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那就是默契的不讲话。
故地重游,物是人非,最好的消化剂就是缄默。好在伊树有工作在身,暂时消解了她的酸胀。
她计划着怎么跟许燚开口两个人分开行动,大概是能想象到他脸色会很臭,犹豫了半天。
就在许燚吹了一会冷风,实在不想吹了,他正要主动打电话叫人,却听见伊树轻言细语地来了句:“那个,我先去警察局一趟好了,你———”
她想问你要不要去,却想起了伊钧安,无论是在香港,还是在京都,自从医院过后她就再没见过他。
她很想多问一句,可她下定决心自己一个人好好生活,如果再问下去,显得好像自己并没有放下。
有种罪恶感油然而生,她卡着话不知如何说下句。
许燚干脆嗤了一声,既帮她做了决定,还大言不惭的责怪她:“你讲点道理?你求我合作,到头来把我一个人抛下。”
也就是说,他想和她一块去警察局,那她还问不问伊钧安呢,伊树心想。
“我没想过抛下你,我只是觉得你这么有钱,香港你又熟悉,随便怎么样都有安排,而且,赶了一天路,大家都挺累。”
她还想说,你明明有私人飞机,没事非要跟她挤一起,一路上跟大爷似的,害她原本的进度都耽误了。
见她认真解释,许燚没再臭脸,她说大家都挺累,一路上就两个人,除了她自己剩下的就是他。想着,他心情忽然好了一丢丢。
伊树在群里发了到达的通知,许燚在一边等着,看起来像来旅游的情侣,还是那种出了机场找不到路的情侣。
和那边儿沟通好,伊树说了声“搞定”,正带着许燚去交接,一辆驶来的面包车停在他们跟前。
车里有人下来,是宋州君。
很久不见,他从清清爽爽的小伙子变得有些不讲究,不是生活不修边幅的不讲究,而是沉迷工作没空打理。
伊树有些惊讶,短短几天,他和视频差距这么大:“你怎么来了?”
“正好在附近,看见你的消息就过来了,”宋州君早就知道许燚会来,见了他也算客气,“许总好。”
纵使很不想握手,但许燚多少还是风度的伸了伸手,轻轻握了一下便松开,他淡淡“嗯”了一声。
宋州君还有任务在身,他随手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对伊树说:“上车吧,边走边聊,顺便对接一下接下来该做的。”
许燚看着他特意开的车门,蹙了下眉,他下意识把视线放在伊树脸上,没看出什么异常。下一秒,伊树点头说:“行。”
她自然地上手抓了抓许燚的手腕,是叫他上车的意思,然后打开后座的位置,先坐上去了。
“上车呀,”伊树只探了个脑袋,想着他会不会嫌弃车不好,毕竟开惯了跑车,“你要是不坐,自己叫人吧。”
不能太纵容了,她欠他一份情,她可以委屈一下惯着他,但是人家宋记者又没做错什么,脾气不可以随便乱发。
许燚倒是没这个想法,被怼了也没恼,他看向宋州君,很有礼貌地说:“辛苦了。”
怎么说呢,这是只有男人和男人才能察觉的微妙气氛。宋州君看了一眼副驾驶,表面没讲话,却在心里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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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个晚上,伊树都在跟警方讨论走私案,果不其然,和她猜的相差无几。上个月警方在某路段的沐足店发现可疑交易。
那家店的隐□□理得相当好,配置高端,宋州君连续扮了一个月的嫖.客,才进入了店内熟客才可以享受的服务。
她听到这里,颇为敬佩地肯定了宋记者的专业能力。
伊树说:“我照顾林秀秀这么多年,中间没有一个人来看望她,她父母也没来过,但是,护士跟我说有一位男士打听过她,这和你进入沐足店升级成熟客的时间完全吻合。”
许燚倚着墙,他作为香港媒体界经常登报的人物,掌握城市大多的□□产业,调查起来快很多。
他和伊树并肩站,两个人面对警官和宋州君,警察会一点普通话,截止目前为止,沟通与线索都还算顺利。
许燚听她提及医院,想起了除夕前后她来找自己,在地下车库的那番话。他无意识地从兜里摸出打火机,正低头拢风点烟。
警官出手阻止:“先生,不能抽烟。”
伊树还在想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