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有些“感激”孙老爷子。
他正不知如何是好,一个妇人从内堂里走了出来。
算不得什么绝色,只是一个寻常女子,甚至岁月在她身上的磨砺要重上不少。
市井中的妇人,好像少年之后就会匆匆老去。
相夫教子,柴米油盐,兜兜转转,转眼多年。
那个妇人见了朝清秋,连忙抬了抬手,止住店里那些女子的胡言乱语。
她低头弯腰行礼,“不知先生是?”
“有间私塾,朝清秋。”朝清秋赶紧回了一礼。
“先生请到里面坐。”
铺子里的那些女子见他们有正事要谈,都各自告辞而去。
店中只剩下他们两人。
妇人有些紧张,两只手纠缠在一起,大概她也是觉得是自己家那个混小子在私塾里犯了什么过错。
她早就知道,小阮跟着刘满整日里乱逛是要出事情的。
“朝先生,可是我家小满在私塾里犯了什么事?”
“小阮乖的很,我今天来,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受了对面肉铺的楚大哥所托,来询问一事。”
妇人握着的双手更用力了些,双手的骨节上隐隐有些泛白。
朝清秋喝着桌上的茶水,许是在脂粉铺子里的缘故,茶水都带着些脂粉气,“夫人应当也猜到了,这么多年来,楚大哥早就对夫人有了情义,只是不知夫人如今意下如何?”
良久的沉默之后,妇人长叹了口气。
“楚大哥的心意我是知道,只是我们都已经这般年岁了,这么多年都已经熬过去了,再熬些年也没什么的。”
“夫人是担心会有人说闲话,连累那两个孩子?”
妇人点了点头,“街坊邻里当面自然不会说什么,可背地里闲话必然是少不了的,我和楚大哥还没什么,可两个孩子年岁还小,最是受不得这些风言风语。”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朝清秋晃了晃手中的茶杯,撇了撇杯中的茶叶,这茶叶确实是细密了些。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出嫁从夫,老来从子,着实是不容易。可谁又说女子一生不能为自己而活?”
妇人一愣,随即苦笑着摇了摇头。
谁不想为自己而活,可不是每个人都能任性妄为,无牵无挂。
朝清秋站起身,不再多劝。说到底,他也只不过是个两人之外的外人,感情之事的道理,兜兜转转,错错对对,谁也说不清,何况他也不曾经历过这些事,也只能照搬些书上的道理。
至于书上关于感情之事道理的对错,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他起身作揖,“夫人还是要多多思量,有些事清秋不便多言。至于小阮的心意如何,夫人倒不如问问小阮,孩子虽然年岁还小,可也已经有了自己的主意。”
他不再多言,迈步而出。
门外,几个小家伙鬼鬼祟祟的凑在一起。
“小阮,你说姓朝的能不能说服你娘?”
小阮皱着眉头,“我娘只是瞧着柔弱,朝先生虽然有本事,但我也说不好。”
“有啥说不好的,姓朝的那张嘴,死人都能给说活过来,你娘就算再嘴硬,也不是那个姓朝的对手。”
在一旁已经听了一会儿的朝清秋将手掌放在刘满头上。
“我是不是要谢谢你刘满大爷这么看的起我?”
刘满拍掉头上的手掌,跑出几步,“朝大哥这是说的哪里的话?”
朝清秋不再理他,转头看向小阮,“小阮,我方才问过了,你娘其实是有些心思的,只是心里多半是顾虑你的感受,这才心里有些犹豫。解铃还需系铃人,有些话,还是要你自己去亲口和你娘说。”
小阮有些犹豫,他自小就怕自家那个看着柔柔弱弱的娘亲。
刘满倒是大大咧咧,“小阮,怕啥?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十八年后你又是一条好汉。”
朝清秋一脚踢在他屁股上,“刘满大爷这么大的豪情,怎么不去你爷爷面前耍耍?”
“姓朝的,有朝一日等我练成了绝世拳法,一定要你好看。”
朝清秋挑了挑嘴角,揉着手腕,“那我是不是该把你这个天才扼杀在摇篮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