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局势,他最后难免要仗义出手。
大殿之中默然无声,杀机遍布。
如今大殿之中的所有人,下一刻,都有可能血溅当场。
“阿弥陀佛。”
一个僧人从屋外迈步而入,手中捻着一串漆黑色的佛珠。
一身纯色黑衣,被雨水淋了个透彻。裤脚上还沾着不少泥泞,显然是沿路步行跋涉而来。
他先是看了眼大殿中央的佛像,然后双手合十,低宣佛号。
所有人目光都聚集在此人身上。
他察觉到众人的目光,轻笑了一声,“贫僧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朝清秋有些奇怪,听刚才的马蹄声,跟着魏横而来的大概应有百人之数。如今门口只有几十人,剩下的人马应当都在门外才对,那这个僧人又是如何无声无息的来到此处的?
看此人不像是个武道高手,那一个寻常人物又是如何能够从那些山中悍匪身前从容而过?
难道此人是个扮猪吃老虎的高手?
他看了眼众人的神色,魏横此时满脸阴沉,而那些连云寨的寻常帮众竟然是有些敬畏?
反倒是赵鹰等人看到这个僧人之后松了口气。
只有范老爷子神色复杂。
朝清秋低声道:“老爷子,这是?”
老人笑道:“这位是黑衣教的云澜大师,也是山阳镇中出了名的人物。平日里最喜欢为人解斗。山阳镇里不论有何事端,云澜大师都会出面调节,从来无不成。今日之事有他在,必然安然无事了。”
老人在从来无不成这几个字时稍稍加重了语气,似乎是在感慨,却又像是有些嘲讽。
朝清秋自然看到了老人方才的神色,这个黑衣教他也不是第一次听说,当日听沈行曾在私下里和他说过,黑衣教在东南分布极广,许多地方都有他们的势力,只不过是在明处或者暗处而已。
当初龙头寨里的周文就是黑衣教安排在暗中的人手,加上老人刚才的神色,看来这个黑衣教确实不简单。
魏横自然也听说过云澜的名头。他倒是不怕云澜如何,只是云澜所代表的黑衣教在东南势力太大,即便是自家寨主都不敢轻易得罪他们,何况是他这个二当家。
只是要他就这么轻易放过赵鹰等人,他又有些不甘心。
到嘴的肥肉,哪有让它就这么飞走的道理?
何况赵鹰这一刀之仇,不能不报。
他这个人,报仇从来不隔夜。
他强忍着伤口撕扯的疼痛,望向云澜:“不知云澜大师为何会在此处?此地向来偏僻,行人稀少,想来大师不会是为化缘而来。”
“莫非是偷偷跟了我等一路不成?”
他这句话虽然看似是玩笑,可他此时确实是心中有些疑惑,不然为何云澜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他即将成功之时赶了过来?
须知此时赶来,救下了范老爷子等人,和与他们相遇之时便赶来,两者天壤之别。
若是他当时赶来,自然也是雪中送炭的恩情。
只是垂死之时的救命之恩,更是要远远在雪中送炭。
要知道如今外面是连天大雨,此地又是荒废多年的偏僻之地,哪里就会这么赶巧,刚好和他碰在一起?
僧人甩了甩衣袖,他开口笑道:“贫僧自然不会刻意跟随施主,只是适逢其会罢了。想来是我和诸位有缘,才能相会在此处。许是范老先生不该有此一劫,也是我佛慈悲,不愿施主多做杀孽。”
“如此说来,这件事大师是管定了?”
云澜轻声笑道:“贫僧若是要管又如何?”
魏横反手拔出身边之人腰间的长刀,他勉强压住伤势,“只怕大师今日走不出此地。”
黑衣僧人合十低眉,依旧嘴角带着笑意,一眼望去,满脸仁慈。
只是他说出来的言语却是让人不寒而栗。
“今日贫僧死在此地,明日阴岭之上就再无连云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