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出血,关节模糊,显然是刚刚互殴造成的。
宋棉时刚想找医药箱,闻晋已经翻了出来,挑出纱布,上药,缠绕在手掌上。
血从纱布里渗透,又裹上三层。
男人下颚线极尽凌厉,眉梢、眼尾皆带着桀骜锋利的匪气,喉结滑落滚动,他低头,牙齿咬上绷带,熟稔包扎打结,成熟冷厉的男性魅力展露无遗。
单手包扎多少还是有些困难。
尤其还是绑右手。
宋棉时顿了顿,安静走到闻晋的右手侧,半蹲下去,缠绕纱布。
闻晋没动,眉心只是略微敛起来,神色沉沉地看着宋棉时,正如许多次他们在夜里缠绵那般。
宋棉时没注意他的眼神,包扎完后,起身准备离开。
刚刚蹲的有点久,站起来,双脚不自觉一软。
整个人重重向前倒去。
宋棉时手撑着沙发面,勉强拱出一个弧度,下方的男人一眨也不眨看着她,眼神意味深长。
之前她亲上那是下药所致,现在算怎么回事?
投怀送抱吗?
眼神飘忽,宋棉时竭力想要遗忘的事又重新想起来,翻涌在心头,心虚不止。
她连忙道歉,从沙发上下来。
“抱歉,小舅舅,我刚刚蹲久了,腿有点发软。”
闻晋懒散一笑:“没事,不过你该下去了,现在应该快到陈老太太演讲了。”
宋棉时:“……”
正如对方所说一般。
仔细听过去,二楼能听见有人喊她的名字。
宋棉时知道不能再往这里耽误下去,随后朝着闻晋点点头,迅速开门离开。
走廊的阳台正对着门口,裙子又是露背装饰,风一吹,就觉得冷。
宋棉时刚刚燥热的心慢慢冷下去,大拇指搓着另只手的小拇指。
闻晋再怎么说也是圈里有名的王老五,长相英俊,身材挺拔,社会地位崇高,为人散漫又好接触,所有女人都对他趋之若鹜,看看能不能钓上这么一个王老八。
如果他想喜欢谁,对方喜欢他,是迟早的事。
就连宋棉时都不能免俗。
在闻晋的照顾下,她确实有些心动,但这些心动还不足以抵抗钱的诱惑。
况且,她很清醒,知道什么该碰,什么不该碰。
陈辞看见宋棉时的时候,宋棉时唇角微扬,朝他露出一个淡淡的笑。
陈辞到嘴边的质问也缓和了,柔声说:“你去哪了,奶奶马上要讲话了,我们赶紧下去吧。”
宋棉时莞尔:“刚刚接到了医院的电话,说国外有一个先进的技术,我母亲有康复的机会,就说久了些。”
陈辞眼神放柔,牵着宋棉时下楼,“那行,等我们结婚之后,就把妈妈送到国外去。”
他改口改得很快,以此拉近两人的距离。
但眼底仍旧带着三分不屑。
宋棉时静静看了会,没有拆穿他,只是微微地点点头,和人一起下楼。
刚刚的风波似乎已经过去。
宋棉时看过四周,没有见到花园里的那些人,她又往中间的小台子看过去,陈老太太正在演讲她的过往经历,转瞬她看向陈辞他们,略有深意的笑了笑。
“我还有一件好事要宣布,在未来不远的将来,我的孙子陈辞即将要和他身边的小姐订婚了!”
四面八方的目光如潮水涌来。
宋棉时羞赧低下头,陈辞则是挺了挺胸膛,眉梢高挑。
仿佛扬眉吐气了一般。
陈家的关系不算太复杂,但也不能说简单,大家都各有自己的心思,且有一点毋庸置疑的是——陈辞绝对是孙子辈里混得最差的,除了那些狐朋狗友,没有人和他搭话。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陈辞即将靠着迎娶宋棉时拿到闻家的财产。
宴会结束后,宋棉时眉眼难掩疲惫。
她和陈辞送走的宾客现在已经是第三轮了。
陈老太太先一步上去休息,所以留下他们来送客。
宋棉时侧目看向远方驶离的熟悉车辆,眉心蓦然一跳。
陈辞察觉到她的异样,询问:“怎么了?”
宋棉时张了张口,声音干涩道:“今天场上除了闻家人,还有谁姓闻吗?”
“……”陈辞仔细回想了一下,摇头说:“这个我不清楚,但据我所知,京市这些老一辈的家中姓闻的,只有小舅舅他们一家。”
心就像是灌了铅,重重的沉下去。
宋棉时不知道自己怎么回的宿舍,又是怎么躺回床上。
双眼合上,她梦见她所知的‘闻先生’变成了昨夜的闻晋。
心下一跳,宋棉时倏然从梦里醒来,睁开眼,手心、后背都是黏腻的一层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