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绵时徒然心软下一个地。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这二十四小时的担心受怕和无数情绪纷涌上来,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心口有滔天巨浪在翻涌,话却堵塞在喉咙里。
费劲眨了眨眼,她注意到手机下方的一角,磕出一个小裂痕。
男人也没在意她是怎么想的,一把将宋绵时拉进来。
侧过头,宋绵时只能警惕地看男人往外观察几分钟,利落关上大门。
兴许是夜里,现在屋内的灯都拉起来了。
宋绵时跟着男人穿过正厅,走到偏厅,但和宋绵时意料相反的是,这里并没有人,她看见男人把偏厅中间的椅子挪开,往中间一敲,提起木板,一个不大不小的能容纳一个人身高的洞口出现在面前。
男人瞥过宋绵时一眼,也没管她,自己下洞,宋绵时跟着他的步伐下去,发现里面别有洞天。
地底下是个地窖。
可……又不像是个地窖,像是给人居住的地方,一张床,还有茶几和椅子,甚至于旁边还配备了一些医疗设备。
一看,就像是一个小型的私家诊所。
就是整个环境没有那么好。
宋绵时粗略看过两眼,目光很快凝聚在床榻上,男人胸口包着层层叠叠的纱布,被血色浸湿,他躺在那里,双眼禁闭,不知道做了什么样的梦,整个人的脸色也憔悴不堪。
被子盖住了胸膛往下的身体。
只是光是看这一点,就足够让人怵目惊心,被子下是什么情况,更让人胆战心惊。
宋绵时的唇线倏然收紧了,三两步上前,站到闻晋面前。
她的手伸在半空中。
不敢揭,也不敢看。
怕看见太血腥的一幕,也怕看见揪心的一幕。
垂下眼睛,葱白的指尖一点点收紧,宋绵时侧头就看见男人拿着一个碗走过来,拿着棉签给闻晋沾着嘴唇。
她先是回过神来,问道:“您是?”
男人说:“我叫老五,你叫我老五就行。”
“这些装备?”宋绵时看过周围一圈。
老五直言:“是一个男人要放进来的,之后会给我一大笔钱,让我过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其实我没想要那么那么多,只是想到时候给我介绍个媳妇。”
他的直言倒是多了几分乡下人普遍的热情慷慨。
目光看向宋绵时,他的眼底没有让人反感的欲望,同样的纯粹干净还带着腼腆,哪还有之前在门口凶神恶煞的样子。
“像你一样漂亮就行。”
宋绵时道:“等他醒来了,我让他给你介绍。”
老五:“行。”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碗,一把递给宋绵时,说:“既然你来了,你是他媳妇,这些活就交给你了,我去给你们做饭。”
宋绵时没有拒绝,她也需要一个独处的空间,宣泄自己的情绪。
老五沿着楼梯上去。
宋绵时坐在床边,看着闻晋皲裂的嘴唇,不经更沉默了。
谁能知道在闻氏呼风唤雨的小闻总,堂堂的心外一把刀现在居然会躺在这,脸颊绯红,脆弱得不行。
她抬起手,触碰额头。
滚烫到宋绵时一瞬间收回手,翻找出旁边的医药箱。
做完这些还不够,宋绵时和老五交代一下,从人口中得知,那些医生都是隔天早上过来的,来的时间还不一定,现在距离早上还有一段时间,他们只能物理降温。
因为药也喂不进去。
宋绵时的嘴唇微微抿起来,一刻也不敢停歇,给闻晋换水,擦身体,活动他的手臂。
闻晋就像是没有知觉一样,任凭着宋绵时摆布。
而他身上的体温也越来越高了。
仿佛半点都不见成效。
宋绵时就没休息过,双眼猩红到了极点,她抿住唇瓣,却只能帮着人一点点擦拭身体。
连轴转的劳累其实早就让她不堪重负。
可看着闻晋的样子,还是咬牙硬撑下去。
坚持到天明,人的体温这才缓缓退下去,但白天会退烧是正常的事,还要看夜晚会不会复烧。
正如老五所言,五六点的时候,来了一批人。
宋绵时对他还挺熟悉的是肖亮。
肖亮微微朝她颔首,脸上严肃,检查过闻晋的身体,在得知他发了高烧,宋绵时整夜照顾。
他放轻语调:“你照顾的很好,今夜再看看情况。”
宋绵时身体是累的,精神却是兴奋的,她一手扣住肖亮的手,低声:“你的手机有信号吗,我想和张容联系。”
肖亮问:“怎么了?”
“我要回去。”宋绵时知道自己这么说,很有可能会被怀疑,但她还是开口了:“如果我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