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口口相传……等到我们这里，这些以前的东西也都不用太在意了。就好比很早以前巫师发明了‘烈火熊熊’，也许只是一簇很小的火苗烧着了几根可有可无的杂草，但是这在当时看来就非常轰动，一传十十传百，千百年后我们听到的版本就是一场蔓延千里的熊熊大火了。语言文字很难做到客观地去诠释什么东西，总会带有主观色彩。”邓布利多盯着面前的按着手稿的手指，佩服自己还能顺嘴说出来自己想说的话。
格林德沃点点头，“……唔，有道理。总之绝不可能是子虚乌有的东西……”
然而邓布利多没有说完，他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德国小青年，轻声说：“或者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欲望。人的强烈欲望，实现不了，把它通过自己的臆想捏造出来。”
格林德沃注视着邓布利多湛蓝色的双眼轻声问：“那你的欲望是什么？”
邓布利多没有避开对视，反而轻描淡写地笑笑，端起了桌面的茶杯，盯着里面的茶渣，颇有要用茶渣占卜的姿态。
“我没有什么强烈的欲望，我只是迫切希望大家都能好……阿丽安娜也能好起来……”说完这句，邓布利多的视线放在了窗户外，一般这种情况，两人地谈话也就接近了尾声。
但是，格林德沃不是一般人。
格林德沃紧追不舍：“阿丽安娜好了以后呢？你想做什么？”
邓布利多转过脸，表情是一闪即逝的纠结，“……如果真有这么一天，我想换一份工作，至少做点有意义的事。”
“比如，魔法部？威森加摩？想去什么部门？完成什么议题？我建议尽早进威森加摩，那里的话语权比你们的魔法部其实更高一些……嘿！别这么看我，我又不是傻瓜，随便看看报纸就能知道的事，我当然了解你们英国老古板的这些步骤。”
邓布利多的蓝眼睛闪烁着，与格林德沃对视，两人一时无话，然后他率先垂下了眼皮，笑着摇摇头，“……也不用非去什么部门找什么组织，只要能为这里，这片土地或者巫师做点事情就好。”
“那就自己成立一个组织。比当权者，话语人更具实力，也更专业，更能为大家谋来利益。”格林德沃双眼亮度摄人。
“……谋来利益？” 有那么一瞬间，邓布利多已经完全忘记了面前说出这句话的小青年还没有成年。
“啊对，更多的……更好地……利益。”格林德沃说这句时，身体前倾，目光灼灼，就像是一个给小伙伴分享自己最喜欢的玩具的小朋友。
“更伟大的利益？（The Greater Good）”邓布利多嘴里反复咀嚼着后两个词。
“为了更伟大的利益。”
“叮————”
格林德沃收回自己的手和脚，站起身，语气轻快：“苹果派好了，你一定会喜欢。”
邓布利多再次陷入沉默，只是这次对话算是真的告一段落了。
格林德沃背着身去端自己新出炉的苹果派，表面稀松平常，心中狂跳，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也许是在听到邓布利多说不一定要投靠什么部门组织时；也许是看到邓布利多眼睛里小小的希冀；也许只是对方的呼吸恰好和自己的心跳达到了同一个节拍……总之，他差点就要表白了。
但无论怎样，两人的谈话节奏他是把握住了，很好，以此类推，在一起的日子指日可待。
那一次的谈话就像是一个崭新的开始，邓布利多直觉格林德沃对他的态度有了一些变化，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但是有一点可以确认，之后在和格林德沃看书对话的日子里，邓布利多觉得他愈发地不自在了……
时常冒出来意味不明的言语，还有林林总总的小动作，也不知道是自己脸皮薄还是格林德沃太能撩，邓布利多表示有些吃不消……
实话实说，盛传法国人浪漫，各种小情调层出不穷，让人欲罢不能。但是，当一个一本正经，乍一看疑似禁欲的德国人很企图追求你时，撩人的手段才叫让人无法招架。
就比如现在：
“盖勒特，能把那本书递给我吗？”邓布利多手下不停，刷刷刷地写着，头也不抬。
“给。”那本他正好需要的黑封皮书出现在了手边。
邓布利多抬了下眼睛，这才想起自己似乎还没有说要哪本，“你怎么知道我说的这本？”
“我当然知道，我们之间不要太多的言语……等等，别动。”格林德沃的大手已经出现在了邓布利多脸颊边。
邓布利多只觉得呼吸一滞……有点后悔拜托对方帮忙拿书了。脸颊传来一个轻柔的触感，稍纵即逝，却偏偏激起了英国小青年浑身上下除了脸以外所有的汗毛。
“……”邓布利多想，此刻他的眼睛一定睁得巨大。
“墨水溅到脸上了。”格林德沃神态自若地收回手指，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地走回到了书架旁，随意抽出一本《家庭主妇秘籍，抓住他的心先抓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