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难过。
他甚至觉得,他是在帮她剔除人生路上多余的风景。
自从结婚以来,纪巡在意的只是要严丝合缝拥有她的那种完整性,他觉得她像一条滑不溜秋的鱼,一旦从手心逃脱,便会不知跃到哪里去。
明明是自己的妻子,他竟然弄出了一股偷窥和干涉她所有社交的意味。
再次抬头对上这阴鸷沉沉的目光,洛晓悲从心中来,她此生对纪巡第一次出现了切切实实的厌恶情绪。
纪巡之前影响洛晓的事业,今天还影响洛晓老师的事业,前者勉强算是占有欲作祟的自私行为,可后者已经是不可理喻的癫狂之举。这是非要把她整成孤家寡人。
闹腾了一下午,店门口的人群几乎散尽。
纪巡走下台阶,站在洛晓面前。
他故意地、彻底地挡住还没离开的柯律的视线。
纪巡抬起手,以假意温柔的掌心贴上洛晓瓷白的侧脸。
洛晓不想理他,她垂下的眼睫抖落浅浅阴影。
司机早就等在那里了,见状绕了一圈过来开门。
洛晓甩开纪巡的手,转头对柯律用方言简短告别:“我走了,再会。”
柯律看不出表情:“再会。”
然后洛晓上了车。
纪巡跟着坐进去,放下了挡板。
黄昏色调的光渐渐扑向黑暗,并不好闻的烟雾开始将后车厢笼罩。
纪巡掐住洛晓的下颚,不顾她的意愿,如疾风骤雨般吻了过去。他没有稳住自己濒临发狂的失态,如一条冷鲸浮出水面正在吞没残藻。
他俯视着她:“怎么,见其他男人就让你这么开心吗?”
冰冷的指尖擦过她的脸颊,洛晓感觉有种寒凉绵密的张力正在穿透她这具身体的皮层。
因为手臂和肩膀陆续被咬,突然而剧烈的疼痛使洛晓生理性地发出有些惨烈的声音。这不是她的本意。
她极容易留痕的皮肤上,又添了新的更不忍直视的齿痕,数排牙印清晰,看着就疼。
站在原地的柯律,艰难地收回视线。
……刚才,是什么声音?
……是她……在挣扎喊叫的声音吗。
这辆黑色的车迅速开走了,拉开了一道名为「道德」的难以逾越的距离。
柯律踌躇迈开脚步,心中涌动起蔓延迭起的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