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座大人,请从这边上,其他几位十二席的大人已经在上面了。”
王座崩毁都已经这么多年了,还有人称我为王座啊。
我懒得纠正他,天淇倒是敏锐地抓了这个词:“师父,什么王座?”
“没什么,”我提步踏上台阶,“他们自己搞的称呼罢了。”
这里只有一盏并不明亮的顶灯,楼梯内并无光源。天淇在身后很好奇地探出头,沿着楼梯往上望,漆黑一片,似乎只延伸了十多阶就转弯,并不能直接看见二楼的景象。
天淇这小子别看长得比我还高些,实际上一旦要面对陌生人就会无比内向。黑暗中,他默默拽住我的衣袖,我感觉他的手有些凉,便蹭了蹭他的手背示意不用紧张,继续抬脚往上走去。
调酒师并未跟来。
楼梯其实不长,只有两折,走上去之后感应灯接连亮起驱散黑暗,转过弯再看,只见连栏杆都直接换成了散发清香的木质扶栏,楼上楼下的装修风格形成了强烈反差。
二楼的门关着,雕花木门透出的亮光表示里面已有人在。我很礼貌地敲了敲门,却无人应,略微迟疑几秒后便直接推门而入。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块巨大的木制屏风,而屏风旁边正站着一个女人,身材高挑,一身高开叉的粉色旗袍,几朵清幽荷花点缀其上,一瀑长直白发松松地束在脑后,发尾染着几寸烟灰色渐变。
“哟,来啦?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女人妩媚地靠在屏风上,一手持着烟斗,袅袅白烟像丝带一般飘拦在我们中间。
“朱华?我说怎么敲半天没人开,你故意等我自己推门是吧。”
我跨过门槛,转身带上门,而她则好奇地打量着天淇,又笑吟吟地看着我,雪白手腕轻扬,沉浸地嘬了一口烟嘴。她的能力以魅惑见长,容颜不老,姿态万千,就连抽烟的动作也诠释着优雅二字。
我哼了一声,冲她晃了晃手机:“最近你们在搞什么?怎么联系方式全都用不了,害得我跑这么远过来一趟,今天你们高低得给我个合理的理由。”
“哎呀呀,不如,你直接问他们吧。”朱华好奇地瞧了一眼天淇,将长长的烟斗在手边的玄关桌上磕了磕,并未直接回答,转身往屏风后面绕去。
屏风后的房间摆着一张玻璃转盘圆桌,酒店餐桌似的,只是没铺红布,露着木桌原本的棕色。
她拉开了一张椅子坐下,悠闲地翘起腿,旗袍分叉间白皙的大腿一览无遗,风姿尽显,她本人并不在意,而我早也见多不怪了。
圆桌旁还坐着两个男人,他们的风格天差地别,一位仙气飘飘公子哥,一位胡子拉碴的大叔,两种截然不同的画风正坐在一起,似乎在商议着什么,一见我,二人都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
“烬夜!你怎么来了!”胡子拉碴的荆哲惊喜地扑出来,我脚下微微一错,避开了大叔抱。
易水甩了甩宽袖,摇着从不离手的大折扇,笑容不失风度:“你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此次可是遇到什么麻烦了?以及这位是?”
他看向我身边的天淇。
“嚯,这是天淇?好小子,几年不见,都长这么大啦?刚刚听下面的消息说你带了个男人来,我还寻思怎么个事呢!”
荆哲爱穿拖鞋,行动却很灵敏,三两步从椅子后面挤出来,乐呵呵地盯着天淇猛瞧,后者显然有些拘谨,不知该握手还是该怎样,我把天淇往身后拉了拉,毫不客气地一巴掌推开荆哲。
“什么叫带了个男人,这就是我徒弟!他小时候你们不是还逗他玩儿过吗!”我一拍天淇的背,“赶紧的,打招呼。”
“朱华姐姐好,易水哥哥好,荆哲叔叔好。”按我之前的吩咐,天淇很正经地一一喊过,朱华掩着嘴笑得很开心,一向不在意这些琐事的易水也微微翘着嘴角。
除了荆哲。
他瞪着我,极为不满地嚷着:“喂喂喂,你什么意思?凭什么强调我是叔叔啊?咱们几个不都是一百多岁吗?”
朱华轻吐烟雾,仍妩媚地笑,看向荆哲的目光闪过一线杀机:“怎么,难道你很想小天淇叫我阿姨或者婆婆?”
“呃……不敢不敢,您青春永驻、青春永驻。”荆哲向来怕她,顿时焉了下去。
这两人打打闹闹,从很多年前就是老搭档了,好久没见他们拌嘴,我也难得地觉得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