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二零一二年,南城高中。
一大清早,姜岁就被老潘同志的唠叨神功和厨房锅瓦瓢盆演奏的交响曲吵醒了。
她半眯眼摸了摸床头的闹钟,努力睁开眼睛看了看,才7点钟啊。
人还没清醒,老潘同志就火急火燎的冲进房间,开窗,掀被,关门,一套流程下来,人很难不清醒!!!
姜岁甚至怀疑在叫人起床这一块,全世界的老妈是不是上过同一个培训班,这一套动作简直如出一辙。
姜岁强撑着精神爬起来,坐在床上,只用了三秒,就开始叫唤:“老妈,我的外套呢?”
只听见母上大人那洪亮的嗓音传了过来:“你眼睛是瞎了吗?就在窗台旁边,半天不起床,一天到晚我是你保姆吗?好吃好喝给你供着还…”
得,姜岁知道再问下去,今天就不用去学校了。
虽说起床确实是有心也无力,但她实在不想再听老潘同志一直念叨,略带敷衍地开口:“好,好,好,我找到了,我起来洗漱了。
洗脸刷牙,穿戴好衣服,吃完早餐,老潘同志也忍不住再念叨几句:“今天开学,你东西检查没有?带齐没有?真的不用我和你爸送你吗?带零钱了吗?”
让人忍不住怀疑是不是更年期提前了。
沙发那头的老姜,沉默了半天,也忍不住开口:“你再唠叨下去,她今天就不用去上学了。”
姜岁对着母上大人立马耸了耸肩,摊了摊手,同时给老姜同志递了一个感激涕零的眼神表示感谢。
趁老潘同志走神之际,赶紧拿过她行李和书包走人,“拜拜,老爸老妈。”
老潘看着姜岁背影又补了一句:“和同学好好相处!别惹事!”
“知道了,知道了。”姜岁边回答边跑远,把耳后的唠叨甩远。
别人眼中的姜岁是独立的,所以哪怕开学这种日子,她也是自己一个人去报到,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只是习惯了。她是家里最小的那个,看着哥哥姐姐们一一读书工作,玩伴从多到少,从吵吵闹闹变成空空荡荡,只需要长大而已。
进校以后,在报到处领了手册,拖着行李找到宿舍,选了个下铺的位置,被子和床上用品都是学校统一配备的,把行李箱的东西拿出来摆放整齐,做好这一切,姜岁心满意足的往教室走去,她有些迫不及待的开启高中住校生活了。
站在高一5班门口的时候,姜岁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黑白配色的条纹衫,搭配着一条黑色喇叭裤,过肩的长发被高高扎起,整个人看起来一整个朝气蓬勃。
年轻的时候穿什么都是合时宜的,因为往后岁月中很难再有当时的自信了。
整理了好呼吸,面带微笑,推开门,准备给她的新同学们打招呼,却发现来得有点早,她的新同学们甚至都还没来。
姜岁撇了撇嘴,给自己选了个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拉开座椅,窗外的那排笔直银杏树,遍地金黄,她想这样的场景拍照一定会很好看。
闲着无事,许是起来得太早,有些困了,她打了一个长长的呵欠,伸了伸腰,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就趴在桌子上睡了。
那时候她并不知道等她醒来,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以至于姜岁想如果当时她没睡着,那她和柴浅之应该就没有什么事了。
早起的缘故,哪怕嬉笑打闹的声音此起彼伏,她也能当成白噪音,睡得昏天黑地。可不知道旁边谁不小心撞了撞她的桌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很难再睡下去。
她迷迷糊糊的睁眼,抬眼看向旁边,距离太近,勉强看清有个穿着灰色运动衫的男生,留着寸头,又高又直地站在她面前。
甩了甩被压痛的手肘,有些不受控制的往旁边打去,她没来的及收回,对方却像是察觉了她的举动,直接侧身闪开,手砸在椅子上。
升腾的痛感让她瞬间清醒,揉了揉眼,有些不满地开口:“同学你………”
涟滟的眼,竟然就这么撞入她的眼底,就这样,两人四目相对。
明明他只是神色寡淡地看了姜岁一眼。
可姜岁却觉得只是一眼,漫不经心中带着莫名的压迫力,像小时候干坏事被抓包一样,可明明她才是受害者啊!!!
但姜岁在这样的眼神注视之下,想到出门前老潘的叮嘱,咬了咬后槽牙,脸上却重新堆满笑容开口:“同学你好,我叫姜岁,你怎么称呼?”
是开场白过于简单?对方在听到她的自我介绍之后,没有半点想回应的欲望,甚至有点嫌弃?
他把椅子往后挪了挪,坐下,伸了个懒腰,随后双手抱头闭上了眼睛。
场面一度陷入尴尬。
她看着对方的举动,是当她不存在?没忍住翻了翻白眼,拽个屁?果然长得好看的都是怪脾气,这是姜岁对柴浅之的第一印象。
揉了揉手背红起来的地方,有风进来,窗外那排银杏树,地面已然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