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气不过,只能一头栽进组件内快速翻找,也没傲气说不必了,万一人说的是实话,他这有便宜不占岂不是八王?
在找了约三分之一柱香的时间之后,他确认了一些部件,便开始在一处空位上组装起来……
而郑曲尺则站在台上,没有动手,只是一双明澈漂亮的大眼睛安静在这堆木头组件内查看。
擂台下越来越多人被这边不同寻常的场景吸引,围拢了过来,他们不能理解这位小夫人为何要让这半柱香的时间出来,她究竟是太过狂妄了,还是真如她所言本事那般大?
也有人猜测,这位小夫人估计是知道这一门根本就赢不了敖奇,但又不想输得太难看,这才整了这么一出故弄玄虚的事来。
“快动手啊,别人都找出来了。”
“马上半柱香了,这敖奇半柱香都还没有装好,可见这一门的难度,这小夫人就剩下半柱香来找组件、拼装,她莫不是真以为自己手眼通天?”
监事也半信半疑地盯着这位小夫人,她静静地站在那里,就像一樽又乖又好看的白玉娃娃,一点没有被大厅内的浮燥与喧嚣给影响,她人静,眼神更静,极稳的状态。
他忽然之间有些相信她方才所说的话了。
她对这一门的取胜,十拿九稳,在她心中与敖奇的比试,就是一种不公平的碾压,所以她得让一让他,才不至于叫别人觉得是“欺负”。
“半柱香到了。”监事忍不住给小夫人报了时。
本来这事不该他管,可他却有些担心小夫人因为耽搁这么稍许的时间而落败,这便有些遗憾了。
郑曲尺瞥过眼,看到炉内燃至一半的香之后,对监事笑了下:“多谢监事提醒。”
监事被她璨然一笑,闪了一下眼睛,亦友善地笑了笑,与她点头致意:“夫人不必客气。”
郑曲尺走到了木件堆里,没耽误任何挑拣的时间,直接就找到了十三块组件,然后她一把将它们扛起来走到一边空地。
没有任何停滞拖延,起架、嵌入、敲打木件契合,行云流水的连贯动作之下,几乎就是不费吹灰之力,一个盆架便完整的被组装起来了。
这时候,所有人都瞠大了眼睛,诧异呆滞。
……原来真有人做擅长之事的时候,就跟吃饭喝水一样寻常简单。
可这简单吗?
绝对不简单。
只要看做着同样事情的敖奇就知道,他焦头烂额了半柱香,才稍有成果,却在看到对方后来居上,不仅脸色大变,甚至因为莫名的颤悚而僵硬住了手脚,浑身大汗淋漓。
人的意识是可以变幻成各种各样的设象,而现在敖奇的眼中,郑曲尺就像一座高大的无法逾越的山,任他在她脚如何蹦跶,但在她眼中他或许连一只蚂蚁都不如。
她手上拿这些应该是这里面一大堆部件最少的,组装也相对最为容易的了吧,但是没有人敢说这位小夫人投机取巧了,因为在这么多木头部件中,她是任由敖奇先手,他也可以先选盆架的,可他却没有优先选择这个。
是敖奇不想吗?
不,是他根本不知道这里面有这个简单的,他挑选的是他目前水平与眼力能够找出来的一些好辨认的大块部件,而小众又细小部件的盆架,混在这么零碎的大部件当中,如同海滩沙砾。
郑曲尺完成之后,看向了燃香,又下了一截,她又看向敖奇,他也组装得差不多了,至少他将已经找到的部件都拼装上去了。
但还不够,他至少要将剩余的时间全部耗光,或许才能够将它组装完成。
还用得着比吗?
监事看着如同失了魂了敖奇一眼,轻叹一声,又在看向郑曲尺时,扬起了微笑道:“
敖奇如同膨胀的气球被扎破了,他脑袋轰地一下炸了,一脚踢开了面前还没有完成的组装,胸膛起伏不定,目眦欲裂地指着郑曲尺:“你这是运气好,你挑了这么一个简单的,我只是运气不好,挑了这么一个难的,如果我们组装一样的木具,老子一定不会输给你的!”
听他这么一说,底下某些他的“粉头”还真就信以为真,完全没有任何分析与判断力,赞同了敖奇的话。
“没错,你这么一个盆架装起来有多难?”
“要不是敖奇运气差,挑了这么一个难的,他要是先挑盆架,估计不用半柱香就完成了!”
监事听着敖奇与赞成敖奇的人都讶了。
这些人莫不是傻了?
这般颠倒黑白的话都可以如此理直气壮的说出来?
懂的都懂,在场凡是有脑子的人,也与监事一般想法,他们不想与傻子站太远,于是都默默移开了些,不想叫他们的傻气传染到自己身上。
郑曲尺听了他的话,也觉得有些好笑,她道:“摆在这里的这一堆木具部件,分别是漆木围栏躺椅、平头条案,步辇,七星桌套,还有你手上的套组屏挡(箱)与我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