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的盆架,的确,这六件木具之内,我挑的最为简单易组装。”
她的话说完,以十七号为中心辐射状的人群开去,竟全都目瞪口呆,刹那间全都哑口无声,安静得如同真空地带,连其它十几个擂台的人,也都察觉到了这边诡异的场景。
敖奇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他错愕又慌乱地看着她:“你、你在说什么,这些组件……你可以将这里所有零散的木具成品都认出来了?假的吧,你在骗人吧,这是胡诌的吧?”
他嘴上不住的辩驳、不信,但脸色却越来越青白,显然他内心已经有了最不好的预感了。
他如同求证一般看向监事,却看到了一脸震惊的监事,他心“咯噔”一下就掉进冰窟内了,拔凉拔凉的。
……这还用问吗?对方的神色已经足以说明一切了。
“我方才说过,这恰恰是我擅长的,是以,无论挑选哪一件,于我而言,都不存在有难度。”
郑曲尺说的是实话,但落在别人耳中,别说敖奇听了受不住,其它同样身为木匠的百工听了,那也叫一个三观重刷,认知重塑,在他们这么多年从业当中,还真没见过如这小夫人一般吓人、不,是近似恐怖的实力。
敖奇大口呼吸,突然间就暴怒起来,朝着郑曲尺冲了上去。
“完了完了,敖奇又失控了,那小夫人危险了!”
“敖奇,你想干什么?住手!”监事严厉喝斥,虽然他心里也有些怵此刻像一头野牛似横冲直撞的敖奇,但还是组织着人赶上去阻止。
郑曲尺颦起眉头,朝后退了一步,并没有露出与其它人一样惊恐的表情,她自有她自保的手段,可不等她要出手时,一道身影已经先一步上台,一脚便将牛高马大的敖奇给踢飞出擂台。
奥啊——
敖奇这一摔,却是没有敢上前的,只见他摔趴在地上,脸色煞白,嘴唇乌青,脸皱成一团,久久爬不起来。
郑曲尺抬眼一看,却见柳风眠正抱着幺妹挡在她身前,他肩腰比例优越,线条流畅,精工华美的格调袍服,将他身上的古典与雅致衬得温润如玉、璀璨如金,华贵又不失文人俊秀气质。
“输了,便要被踢飞下场,这是你方才说的吧。”
他居高临下睥睨着擂台之下的敖奇,嘴角噙着一抹温柔的笑意。
“柳大哥?”
郑曲尺讶然地看着他。
看不出来啊,斯斯文文的柳风眠,竟还有这么一手隐藏的功夫在身啊,还真是人不可貌相。
监事也被突如其来的事态给整懵了片刻,但他很快就回过神来,吩咐人将敖奇给带下去,然后他亲自上前,对郑曲尺客气客气道:“这位夫人,你站擂成功,可以晋升上二楼了。”
“什么?!她才比一局,就能上二楼了?”
底下人都沸腾了,然后声浪像是海涛一样蔓延开来,很快整个大厅的人都知道有一个挑战十七擂台的夫人,一局就可以上黄金台二楼了。
这事虽然算不上是历无前例,但也算是凤毛麟角了。
然而,被所有人认定为幸运儿的郑曲尺,却一口回绝了:“我不上二楼,我要直接上三楼,请问还需要什么样的条件吗?”
监事一愣:“上、上三楼,可这事、这事我做不了主,夫人何不先上二楼?”
“哈哈哈,她想上三楼,她肯定不知道驻守三楼的是些什么人吧?”
“就是,三楼全是各大工会大家,名匠与名士,她算什么?一名女子,手上练了些绝艺,便心比天高,竟然想一步登天上三楼,简直就是贻笑大方。”
“方才我还觉得她或许有些本事,可这天下有本事的人多了去,自恃高人一手便狂妄自大,企图与那些为邺国做出贡献,身上背着功绩与盛名之人相比较,她当她是谁啊?”
周围奚落嘲讽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显然他们都认为这个小夫人得陇望蜀,刚赢了一擂后,人就飘了,得了黄金台的殊荣晋升二楼还不满意,竟直接就想上到三楼。
二楼跟三楼那能一样吗?那简直就是断崖似的差距好吗。
可以说,二楼是所有有本事的人都能够上的,但三楼却是一些有声望与在行业内做出重大贡献的人才能够长驻与记名长驻的。
她,一个无名小卒,三楼也是她能肖想的?
在楼下嘈杂声越来越大的时候,这时从三楼的楼道下来一人,他声似洪钟,响彻四下:“你们当真是有眼无珠,这一位可是霁春匠工会的翘楚——郑工,她为咱们邺国的匠人重震威望,重新站在了七国人面前,她的盘龙马车,赫赫有名,名扬四海,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她没资格上三楼,何人有资格?”
这一席话,震耳欲聋,叫原来鼎沸吵闹的大厅,竟一下像鸡崽被人卡住了脖子,发不出任何声响来。
他们倏地一下全都看向郑曲尺,眼神从震惊、错愕,到热切激动,充满了火热崇敬的情绪。